剧情介绍

19世纪末，帝国主义列强加紧了对中国铁路修筑权的争夺，1911年满清政府屈从于列强的压力，和英、法、德、美，签订以路权作抵押的借款条约，激起民怨，为此四川人民发动了波澜壮阔的保路爱国运动。 张澜：……帝国列强觊觎我铁路修筑权以久，此次以借款为名，要求我以路权作为抵押，其实质是企图借此霸占、控制我国的铁路。是可忍，孰不可忍！此等条约我万万不可接受！中国的铁路权绝不能让外国人来控制！

电视剧文学剧本

第一集

片头：交叠出现：
有关张澜各个历史时期活动的镜头、照片。
近代史重大历史事件辛亥革命、北伐、抗战、解放战争的文献片镜头——
张澜及民盟盟友沈钧儒、黄炎培、梁漱溟、罗隆基、章伯钧、李公朴、闻一多、杜斌丞的资料及照片；
张澜与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及宋庆龄等领导人在一起的资料及照片；
张澜与蒋介石在一起的资料及照片……
叠出片名：《民主狂澜》


时：日
景：嘉陵江
人：（空镜）
风吼云奔，狂澜迭起。
字幕：（VO）“19世纪末，帝国主义列强加紧了对中国铁路修筑权的争夺，1911年满清政府屈从于列强的压力，和英、法、德、美，签订以路权作抵押的借款条约，激起民怨，为此四川人民发动了波澜壮阔的保路爱国运动。
▲ 资料： ▲《大江报》标题：清政府宣布铁路国有·民怨沸腾
▲《民报》发表消息：盛宣怀接受四国贷款·局势激荡
▲《四川》杂志刊登：四川保路会成立及《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
▲ 有关的时事漫画及照片……。
（四川大学历史系博物馆及四川省博物馆藏部分资料）


时：日 内
景：股东大会
人：张澜
张澜：……帝国列强觊觎我铁路修筑权以久，此次以借款为名，要求我以路权作为抵押，其实质是企图借此霸占、控制我国的铁路。是可忍，孰不可忍！此等条约我万万不可接受！中国的铁路权绝不能让外国人来控制！
字幕：股东代表张澜，字表方。


时：日 内
景：成都川督府内
人：赵尔丰，尹良，田征葵，周善培等
字幕：1911年8月2日 四川成都
刚到任的川督赵尔丰上任伊始，正在听取报告。
藩台尹良起身报告。
字幕：藩台尹良
尹良：咨议局长蒲殿俊，副局长罗纶，联络张澜、江三乘等人发起成立了“四川保路同志会”，前些天召开大会并发动与会者到总督衙门情愿，连八十岁的翰林院编修伍肇龄也领头参加，闹得沸沸扬扬。
田征葵：他们还派人分头下到各州县讲演，并组织在省城读书的学生回乡宣传，风潮声势越闹越大。
字幕：四川省营务处总办田征葵
周善培：此次邮传部尚书盛宣怀大人和督办粤川汉铁路大臣端方大人联名推荐赵大帅出任川督，实为英明之举，眼下四川局势动荡，全仗赵大人镇抚群情，平息民气。
字幕：臬台周善培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赵尔丰身上，赵尔丰挺直腰板，踌躇满志。
字幕：川督赵尔丰，字季和
赵尔丰：四川人的脾气是服硬不服软的，从前诸葛亮治蜀以严，死后千多年，四川人至今还心服口服。刘璋治蜀宽大，但四川人哪一个不骂他昏庸误事？把那般轻浮躁进的好事之徒严重对付一下，这风潮自可平息。若把这种胡行妄为叫民气，倒不如任其拉起反旗，还名正言顺。说到底，伸张民气，就是鼓动一些刁民起来造反！


时：日 内
景：会客厅
人：蒲殿俊，罗纶，张澜，咨议局议员，股东
身材高大的张澜，长方脸蓄着两撇八字胡子，神色严肃地拍案而起。
张澜：（大声）这都在意料之中，我适才不是讲过，赵制台这个人不比王护院宽厚，清朝廷才撤了王人文，换上赵尔丰。他仗着有那一些腐败的官吏在背后作祟，才如此嚣张！我们也不用怕，我们有七千万四川同胞作后盾。他不承认民气，待到民愤难平的时候，他自然会承认。
蒲殿俊：我们要求废约保路，弹劾买办官僚，并不是反对朝廷，反对政府，只是不忍看见朝廷为权奸蒙蔽，我们反对的是朝廷中个别官吏为了一已之私利和外国人勾结，把重要的路矿拱手让与外人，使瓜分之祸接踵而来，致使亡路亡国。然而照此朝廷的施为，亦足以引起革命党的造乱口实，更足以引起四万万国民的离心离德，到那时候，大家必然同归于尽。
字幕：咨议局局长蒲殿俊，字伯英
张澜：依我的鄙见，不管他赵季和对我们怎样，我们还是照起先商量的办法。一方面由私人先去禀见他，借贺喜为名，把道理先与他讲清楚，一方面从速召开股东大会，请他亲临会场，看一看真正的民气是不是在四川也有。
众人点头称是。
蒲殿俊回过头征求罗纶意见。
蒲殿俊：你看如何？
字幕：咨议局副局长罗纶，字梓青
罗纶：表方说得对，如今之计，唯有义无反顾，管它前途有多么危险，只有埋着头向前冲了。现在，我们就商定一下，谁去会他？


时：日 内
景：川督府花厅
人：赵尔丰，张澜，罗纶，颜楷，仆人
张澜，罗纶，颜楷坐在花厅侧座上，赵尔丰端坐在主座上。
赵尔丰：朝廷派我到此地，本督部堂必相见以诚，折衷至善。但视权力之所为，必无不为，职务之所当尽，必无不尽。倘有棘手之处，仍望大家来讨论，我不敢不努力，大家也不要太急躁。
颜楷：铁路是先皇帝批准商人自办的，现要收归国有，而此举并非为了筑路方便，而是由朝中一些官吏以向英、法、德、美等国借款为由，签订不平等条约，抵押路权，让外国人来筑路，控制我铁路命脉！如此出卖我主权的行为，竟然不经任何合法程序，这就既违圣旨，也违立宪，同时也违商律。这种行为，川人怎能坐视？
字幕：翰林院侍讲学士颜楷
张澜：而今群情汹汹，如不收回成命，后果就很难预料。
罗纶：情势确是如此，大帅不能不慎重考虑。
赵尔丰：邮传部盛大人和四国银行团所定合同的草底是张文襄公在两湖任上签订的，盛宣怀只不过率由旧章而已，怎能咬定它不合法？
张澜：大帅，张之洞生前，资政院、咨议局都还没有，川汉、粤汉两条铁路还未正式商办，现两路商办是经光绪先帝朱笔批准，资政院、咨议局这些民意机关又奉旨设立，借款合同不经责任内阁商议，又不交资政院重申，有关各省之处，也未提交各省咨议局核议，与帝国列强所签条约又为出卖我路权之卖国条约！这种行径，岂特不合法，还是目无君上，目无宪政！这还不反对，就是蒙蔽圣聪，就是甘居于破坏大法！目前民智开通，这是欺骗不了人的！
赵尔丰猛地站起，忽又怕失态，便手摩茶盖，尽力克制。
赵尔丰：（软中带硬地）……诸位可知，“维持秩序，恪守范围，”也是本督的权职。
罗纶怕事态闹僵，忙缓和情绪，拿出请柬双手递上。
罗纶：改日再谈吧。明天川汉特别股东大会召开，我们今天特来邀请赵总督和省城司道大员届时出席到会。还请总督在大会上发表讲演。
赵尔丰接过请柬，扫了一眼三人。
赵尔丰：我一定到会。


时：夜 内
景：会客厅
人：蒲殿俊，颜楷，张澜，罗纶，股东，铁路公司董事，士绅
罗纶：表方过于憨直，今天在总督府当面顶撞赵季方，弄得他下不了台。
蒲殿俊：我们还是要区别于革命党，革命党是想推翻朝廷，推翻政府，我们是拥护朝廷的臣子。我们所极端反对者，不在借款，而在此丧失国权之款，不在路归国有，而在名则国有，实则为外国所有。当务之急是要请赵总督向朝廷代奏：纠劾卖国官僚。
张澜：朝廷说因为中国的官吏贪污，所以要把权交给外国人。既然如此，朝廷为什么不选用贤者？如果以此为理由，不信中国人反相信外国人，就像是一块肉放在此地，因为怕老鼠贪吃所以派一只老虎来看守，那块肉还会在吗？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所有的人都赞同地笑并鼓掌。
颜楷：张表方办事一向彻底。就譬如这房子旧了，我们认为房子还可以住，就住下去为好。他就主张房子最好是推倒再修。
众人笑。
蒲殿俊：明天召开股东大会，主要是选举正副会长，今天诸位董事局董事和铁路公司股东都在此，不妨先议论酝酿一下。
罗纶：股东会是一个掌握路权的决策机构，需要一两个资望高，而又能和本省大员打交道的人来主持。我认为颜楷兄生于阀阅世家，又是翰林院侍讲，才三十来岁，年富力强。其父和前川督锡良，现任川督赵尔丰均有交情。会长一职，以颜楷为最合适。
众人鼓掌。
罗纶：副会长一职负实际领导责任，需要一个有胆识，又有能力的人担当。
蒲殿俊：有一个人倒是十分合适。
罗纶：谁？
蒲殿俊：（指张澜）表方。
众人立即鼓掌赞同。
张澜连连摆手。
张澜：莫找我，我没有钱，不是大股东。
蒲殿俊：川汉铁路的股款之筹集方法，是随着粮捐附加的，因此凡属四川人，人人皆出了一份，所有的川人都是股东！你也是股东嘛！选你当副会长不是因为你钱多，是希望你能为四川人说话！
张澜：那也不成，我不会讲话，一着急说话还有点结巴呢。
蒲殿俊：副会长一职，责任重大，既要有才能，又要有魄力，既要有干劲，又要不畏难的人担任，表方最为合适。至于，说话有点结巴有甚要紧？
罗纶：表方不是不会说话，他的讲演很动人，也长于论辩。所谓“口吃”的确是次要的，再说，你刚才慷慨陈词，不也没结巴嘛。
众人笑，鼓掌。
蒲殿俊：如果大家同意，决定颜楷、张澜为正副会长候选人，明天在股东大会上提交大会表决通过。


时：日 外
景：会场
人：颜楷，张澜，蒲殿俊，罗纶，赵尔丰，股东，铁路公司董事
会场设在一个大宅的天井里，靠墙有一个旧戏台子，台前挂着“川汉铁路特别股东大会”的横幅。罗纶主持会议，颜楷，张澜和赵尔丰都坐在主席台上。
罗纶：今天的大会是欢迎“赵大公祖”到任，首先请赵总督训词。
罗纶带头鼓掌，在掌声中赵尔丰走到台前。
赵尔丰：本督部堂常年边关戎马，与诸君分别久矣。今奉朝廷指令，出任川督，有机会与诸位共事，不胜荣幸。我上任之始，适值铁路公司开会之期，与诸君子会晤一堂，尔丰深感欣慰。刚才主持让我讲话，本督下车伊始，不敢承以训词相属。今日只是与在座的股东随便交谈而已，但是有些话，我也不能不借此机会正告诸君：川人创办这条川汉铁路有些年头了，钱花了不少，但收效甚微，其最大的原因，还是我国工程人才不足，其次也由于我省财力薄弱。因此，朝廷在深思熟虑之后，一则体恤川人的疾苦，减除川民的负担，二则为了迅速完成修路，川民也可以早日受到实惠。所以才有向外人借款筑路之举。因此，你们应当听从朝廷，不必再保路争约！
赵尔丰话音落，全场一片肃静。赵尔丰颇为得意地转身坐下。
张澜凛然起身，沉着冷静地走上。
张澜：川人修的路据光绪二十九年奏准的，本自宜昌起手，直到成都。既谕旨收路为国有亦只是指宜昌以下，在湖北境内的那一段，何以朝廷定约时偏偏将湖北境内襄阳的六百里路划为支路，把我们夔府以下数百里的路凭空攮去，抵补与四国银行？从夔府下到宜昌一段已经被朝廷卖了，我们中国的路权凭什么要让外国列强掠夺？我们要保路怎么能不废约？！至于说体恤民艰，朝廷取于四都川百姓的捐税，比如肉厘汤捐，油捐糖捐，还有许许多多名目繁杂的捐税，年年都有加无减，何以不体恤民艰，唯独在铁路租股一项体恤起民艰来了？！明明是夺取我们四川百姓的权利，反而说是体恤我们的艰难。其谁欺？欺天乎！！
众人一片热烈掌声。
赵尔丰的脸色难看，但他努力保持居高临下的架势。
赵尔丰：破约废约，不仅关乎国家外交信誉，势难办到。即使如愿以偿，这笔修路巨款，又从何而来？空喊保路废约未免太不明智，重要之点在于筹款。四川已经民穷财尽，哪里去筹路款？！今天召开股东大会，依我看大家务必平心静气，多加研究实际，不要因意见而碍大局，更不要受人煽惑。
赵尔丰的语气强硬，态度也显得专横。会场上再次出现僵持。
张澜一抹八字胡须，瞪着两眼，站立起来语调激昂。
张澜：（高声）我们所有的川人都是股东，我们四川股东，我们四川人民，大帅的话听清楚了吗？古人说 ，哀莫大于心死，又说过，陈叔宝全无心肝。如若我们四川的股东，四川的人民并未心死，还有心肝的话，那么，我们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中国的铁路被外国列强夺走！列强公然欺负我中华软弱，我们必抗争！为了保住我们中国的路权！大家就一定要同心协力地争！……争！我们一定要大声疾呼保路呀！……废约呀！
张澜的演说激起暴雨般的掌声，台下的股东们纷纷情绪激动地高呼。
股东们：我们要保路！我们要废约！反对邮传部！罢免端方！
赵尔丰坐在台上一动不动，脸无表情，但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张澜。


时：夜 内
景：总督府
人：赵尔丰，尹良，玉琨，
尹良：这个张表方今天在股东大会上竟然公开顶撞大帅，简直荒唐！
官吏甲：前几年成都的“六君子事件”就是张澜挑头闹事，也是冲着赵总督来的。
尹良：杀一儆百，干脆把张表方抓起来，他们就不敢再闹了。
赵尔丰：（摆手）今天股东会上已经选举张澜为副会长，如若轻举妄动，只能激化事态。
一名巡捕进来报告。
巡捕：玉坤将军到。
赵尔丰：赶快开正门有请!
赵乐丰和尹良起身迎接，玉坤大步走进。
字幕：四川满族将军玉坤
赵尔丰：玉翁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玉坤：四川全省一百四十二个州县，十之七、八都成立了保路同志会，上到耄耋老者下到发蒙少年，稍有名望地位的绅良几乎全都招揽进去。铁路风潮风起云涌，季帅究竟作何打算？
玉坤的目光直视赵尔丰，赵尔丰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
赵尔丰：借款收路一事背景复杂，目前还是尽量和平解决为好。
玉坤：川人为了自办铁路这些年含辛茹苦筹集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现在朝廷收路，夺款，又和四国银行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盛宣怀还下令所有电报局一慨不准发有关争路的电报。过于蛮横，做事太绝。
赵尔丰：邮传部借债收路，出卖路权，非依法交议，无以服众心。今天股东会上股东代表群情激昂，祸机四伏，若不迅速解决，只怕影响所及，难以收拾。
玉坤：盛宣怀老奸巨滑，假公济私，他在和四国银行签订的借款合同上，注明筑路所需铁轨由汉阳铁厂自造供用。他本人就是汉阳铁厂的大老板，如此一来，朝不保夕的汉阳铁厂，一下子生意兴隆，趁机大捞一票。
赵尔丰：难怪他要在内阁成立前一天，赶紧单独上奏，强行通过将铁路国有化定为政策。
玉坤：现在四川动荡的局面，的确是因为盛宣怀恣意操纵而酿变，致使事态严重。
赵尔丰：今日股东大会提出请求：要我代奏朝廷纠劾盛宣怀。
玉坤：你答应了？
赵尔丰：（点头）代川人言，是本督部堂的职责所在。川人反对列强争夺霸占我路权，此属爱国举动，何况当时的气氛热烈，如不允诺难以收场。
玉坤：依我看不妨干脆由你，我出面召集文武官吏，联名上奏。参劾盛宣怀掌部以来，目无国法，破坏宪典，违法行私，贻误大局，实属辜恩溺职，以至祸乱骤发。请明降谕旨，立予罢斥，以平民愤。同时，修改合同，把川路问题交资政院和咨议局议决。
赵尔丰：但愿此举能缓和局势。


时：日 外
景：北京 端方家花园
人：端方，赵尔巽，端澂，及官僚若干
字幕：1911年8月18日 北京
一群幕僚坐在花园中一个亭子内喝茶，其中一人侃侃而谈。
字幕：监察御史赵尔巽，赵尔丰胞兄
赵尔巽：……从前成都有一家杂货铺，本钱不大，生意也坏，欠了一屁股债。到了除夕，来了一铺子债主，掌柜一看逼不过了，端出一碗和了鸦片烟的烧酒，向大家作揖说，他不是存心不良，而是由于被人骗了账，徒弟伙计又弄了手脚，他对不起大家，只好当了众人服下这碗毒药，下世变牛做马来还债。不过他遗下的父母妻小，无以为生，请债主们想法子让他们活下去才是。债主们想了想决定不能让他去死，因此不但不再逼债，大家又商量了一下，再借出一笔像样的本钱给他。这个例子告诉我们，中国如其广借外债，越借得多，债权国为了它们的利益，它们总不会让中国灭亡的。不过外债决不能向一个外国去借，必须多找几个，现在是四国，最好是八国，越多越好。只要他们肯借给我们，我们都应该借。这不叫债多不愁，实在是鬼多了便害不死人。
众幕僚边听边频频点头称是。
端澂：次帅所言极是，借外债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还是一桩救亡图存的妙策。借外债修路开矿，振兴实业，办学堂，练海陆军做些有益的事情固然值得赞成，即便借来修花园，造宫苑胡花乱用，都比不借的好。只要外国人肯借给我们，我们就应该放开手的借，我们怕的倒是那些强国们一旦聪明起来，一个钱不肯借，那就糟了。趁着而今强国们还不太聪明，我们如其办得到，最好每个月都向英、法、德、俄、美、奥、意大利、日本这些强国借一笔大款，这样我们中国不但可以永免被瓜分之祸，甚至还会富强起来。
字幕：湖广总督端澂
众幕僚大笑。
一幕僚：不过这些外国佬也太鬼精了，借债还钱，可他们非要我们用铁路作抵押，确实有趁火打劫之嫌。
端澂：所以我们要同时向四国银行借款，让他们相互争夺，争宠，我们可以趁机抬价。中国地盘大的很，这次卖的只是川汉铁路的修筑权。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以后他们就会抢着将大把大把的钱送上门来！只要有了钱还怕什么，谁再敢闹，就派兵镇压！
一名听差持一份电报上。
听差：成都发来的急电。
端方接过电报拆阅。
字幕：粤汉、川汉铁路大臣端方
端方看完电报不满地将它递给坐在身边的赵尔巽。
端方：四川将军玉坤，总督赵尔丰，副都统奎焕，提督田征葵，藩台尹良伙同全城司道发来电文，要求缓收川汉铁路，并弹劾邮传部尚书盛宣怀。
赵尔巽：季和办事一向干练，此次却优柔寡断，中了那些劣绅的圈套。
端方：朝廷特意派季帅去四川是期望他能镇抚群情，消患于未萌，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姑息养奸，和那些闹事者沆瀣一气，实在有负朝廷重望。
赵尔巽：我立即给二弟去电报催他疾速省悟，让他听从端大臣的指令，不要再和朝廷立异，协力同心，将四川的铁路风潮压制下去，使国有政策得以贯彻。
端方：若四川人继续争路，可即严重对付。平息风波，朝廷定会嘉奖。如若酿成事端，造成后果，必治罪无疑。


时：日 内
景：茶楼
人：蒲殿俊，罗纶，颜楷，张澜等保路同志会议员，股东
蒲殿俊正在念电文抄件，罗纶，张澜等人围坐在一旁。
蒲殿俊：“……伏查此次川省集会倡议之人皆少年喜事，并非公正绅董，并闻自东瀛归国内渡者纷纷回川，恐有受人煽惑情事，尤恐名为争路实则别有隐谋……责成赵尔丰懔遵迭次谕旨，严重对付，殊不足以遏乱萌而靖地方。”
所有人听完一片哗然。
罗纶：政府这是要抢铁路了！
股东乙：朝廷故意与川人为难，不要川人！
股东甲：政府这是要打四川了！
张澜：（拍桌子）国内政治，已无可为，政府明显横下心出卖主权不要人民了。吾人救中国，舍革命无他法。
群情激愤。颜楷匆匆上楼。
颜楷：发生什么事情了？
蒲殿俊把手中的电文抄件递给颜楷。
蒲殿俊：这是端方和赵尔巽发给赵尔丰的电报，赵尔丰派人带来给我们看的。
颜楷匆匆阅完电报。
颜楷：怪不得我刚才听说铁路宜昌公司总理李稷勋擅自将川路现存的700万两股款缴给端方，以此款作为国有铁路股金！
在场的股东一听情绪更加激昂愤怒。
罗纶：我们怎么办？
张澜：既然政府勾结洋人硬抢铁路，不用非常手段无法引起重视，我提议全市立即罢市、罢课。
蒲殿俊：罢市、罢课是否过于激烈？我们还要坚持“文明争路”。
张澜：（坚决地）铁路完了，四川省就完了，我们罢市罢课是为了表达我们的抗议。
张澜的话语引起四周一片叫好声。
众：对！罢市、罢课！！
颜楷：我同意表方意见！
罗纶：我也同意，立即行动。
蒲殿俊：（点头）成都今天罢市，自然是很伤心的事，不得不罢市来求得一种感动，求得一种好结果。但必须公开表明我们的本意不是要与政府发生直接冲突。
张澜：这个“房子”看来是非要拆了不可啦！


时：日 外
景：成都街道
人：蒲殿俊，颜楷，罗纶，张澜
街道上所有的店铺已经全部关闭，每个店铺前都用纸写上光绪牌位，供于门前，牌位两旁书：“庶政公诸舆论，铁路准归商办”
街道中心扎起的“皇位台”，台上供光绪牌位，在两旁立上“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牌子。不少百姓在焚香膜拜，并高声颂扬先朝皇帝。


时：日 内
景：保路同志会
人：蒲殿俊，颜楷，罗纶，张澜
蒲殿俊，颜楷，罗纶，张澜四人正在开会。
蒲殿俊：为了驳斥端方的诬蔑滥言，证明四川股东并非“少年喜事之人”未敢有暴乱行为。我们连夜印发了大量光绪皇帝的“圣位牌”，要求各家都供奉在大门前。还在街道中心搭了“皇位台”。这上面书写的“庶政公绪舆论，铁路准归商办”是光绪先帝的上谕。我们还发表了通告：要求民众“勿暴动”，“勿打教堂”，“不得侮辱官府”。
罗纶：自从成都罢市罢课以来，整个四川都投入了罢市罢课的热潮，南到邛雅，西屹绵阳，北近顺庆，东抵荣隆；千里内外，各府县乡镇，一律闭户。
张澜：我们川人要团结起来，结成坚固的团体，唯有这样才能抵抗政府的高压。
蒲殿俊：（不无担忧地）罢市罢课已经延续五天了，依然无所结果。目前虽然严守秩序，市容平静，没有出现任何暴烈行为，但此种局面只怕难以持久，依你们的意见，哪天开市为好？
张澜：（态度坚决地）不把铁路收回来，就决不开市！
蒲殿俊：我们还是应当保持克制，适可而止，以免搞僵，难于下台。
张澜：争路出自爱国热忱，既非喜事，亦非反抗，还有啥难于下台？事到如今，如果不坚持到底，半途而废，恰好中了端方的奸计。
罗纶：但是朝廷至今毫无反应，我认为应当派代表向赵总督公开说明罢市罢课的理由，请总督代奏朝廷，收回成命。
颜楷：我和张表方以股东大会会长、副会长的身份去督院见赵尔丰，当面说明我们的态度和要求。


时：日 内
景：总督府
人：赵尔丰，张澜，颜楷
赵尔丰：铁路国有化是朝廷的既定方针，至于朝廷决定把筑路权让给洋人，自有朝廷的打算。我已经多次说明理由，你们不但不服从，居然还闹起了罢市，在一些州县甚至出现了乱党煽惑鼓动，搞得全省大局岌岌可危。本督部堂正要奉旨追查。
赵尔丰从案几上拿起一封电文。
赵尔丰：这是朝廷刚到的上谕：（念）“商店罢市，即系有人播弄，省外伏莽蠢蠢思动，着仍切实弹压，毋任嚣张。”此次罢市是谁组织策划的？
张澜：争路运动从成立保路同志会到罢市，全是政府激起的，四川全省人民自动，无从主持也没有组织的运动。
赵尔丰：你们这样公开反抗是没有好处的。
张澜：四川股东并无任何暴乱企图或不法举动，只是议论争路改约，纯属爱国行为。我们要求朝廷实施宪政，捍卫我中华主权，却被诬陷为反抗，甚至称作乱民。如果朝廷真要因此进行弹压，那么全川的股东也就是四川的全体百姓，随时随地可以横死。
颜楷：川路究竟是商办还是收购国有，出卖给洋人？前后事经七年，花费了上千万的巨款，这样事关四川，事关国家主权的大事，如果朝令夕改，听由几个人说了算，是断不能服人心的。
张澜：我们股东大会特别会议决议：要求撤换与洋人相勾结的宜昌公司总理李稷勋。并要求朝廷毁约，保款，保路以平民愤。
赵尔丰：要本督部堂再把你们的意见奏请朝廷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颜楷：什么条件？
赵尔丰：立即开市，开课。
张澜：只有达到了保路的目的，我们才会开市，开课。
赵尔丰：那就免谈了。
张澜：如果朝廷坚持强行收路夺款，继续和全川人民作对，我们只有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赵尔丰：（一惊）你们还想怎样？
张澜：从今天起，全川不纳正粮、捐税。
赵尔丰：你们敢！
张澜从口袋中取出一份通告。
张澜： 这是“川汉铁路公司股东会议决不纳税”的通告，一共五项内容。此通告已经呈报咨议局，并立即通告全省，同时，向全国宣告，以后四川不担任外债分厘，直到达到目的方可取消此决定。
赵尔丰：（恼怒地）你们再这样任性乖张，不知底止。哼！我看……
颜楷：（针锋相对地）有什么了不起，流血罢了，四川人难道还怕流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