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1941年9月 重庆 黄炎培坚持以个人身份秘密参加民盟，不列名，已经无法担任民盟主席一职，新选的主席张君劢，又被蒋介石责令其胞弟，交通部长张嘉敖，以重金利诱出走云南了。民盟面临群龙无首，出师不利。

电视剧文学剧本

第十集

1．时：夜
景：张澜卧室
人：张澜、刘慧征、张崙
▲张澜和刘慧征在灯下交谈，刘慧征手中捧着张崙的衣服在缝补。
刘慧征：崙儿上学的事怎么办？
张澜：让他去孤贫儿童工读所上学，蒲瑛和周锋正好也在那里教书。
刘慧征：那里的教学条件和川大附小没法比。
张澜：今天乐伯勋来找我，实际上就是想让我开口求他。
刘慧征：他今天不是主动答应帮忙吗？为了孩子，你就低一次头不行吗？
张澜：他是想用这件事逼我让步。我不会上他的当。
刘慧征：崙儿这孩子心气高，我怕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
张澜：（痛苦地）谁让他是张澜的儿子，只能委屈他了。
▲草屋的门被推开，张崙手中托着新做的纸船进屋。
张崙：爸爸，你们说话我都听见了，我去工读所上学，长大了照样当船长。
▲张澜一把将张崙抱到膝盖上。
张澜：真是爸爸的好儿子。（指着张崙手中的纸船）船在江海里航行，当船长就要不怕风浪。
▲张崙懂事地点头。


2．时：日
景：张澜草屋
人：张澜、刘文辉
▲张澜身着土布长衫，手摇蒲扇，坐在桌前埋头写文章，额头直冒大汗，张澜不时伸手抓过毛巾擦一把，继续书写。
▲桌子一角摆着写好的部分文稿，封面上写着标题《中国需要真正的民主政治》
▲刘文辉走进草屋，一见张澜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文辉：先生真是六月间穿棉袄——有伏（福）气呀！
张澜：不是说凉中有热，热中有凉吗！李老君的八卦炉里就很热，可是孙悟空在那里过了九九八十一天，炼就了一身好本事。我这也是在锻炼自己啊。
刘文辉：先生也不必太刻苦自己了。
张澜：（苦笑）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哟。自乾此次是从川康来？
刘文辉：我从重庆来。去年在表方的引荐之下，我在重庆见到了周恩来先生，后来八路军与我的24军签定了“抗日合作协定十二条”。（凑近张澜）共产党还在雅安设立了一个秘密电台。现在我可以直接和周先生联系啦。
张澜：（高兴地）好，好。我已经派罗隆基去云南和龙云联系，筹建民盟昆明支部了。川康地区有你掌握，这样西南地区的民主团结力量就可以加强了。（指桌上的文稿）我正在写《中国需要真正的民主》万言书，准备上书中央。
刘文辉：最近一段时间，蒋介石节节进逼，提出要改组西康省政府，又要我出兵去打西藏。听说很可能还要趁此机会派中央军进驻西康。
张澜：我看对蒋介石可采取“明屈暗伸”的办法，对蒋介石表面上尊重服从，不公开顶撞反对，或推拖应付，或发牢骚回避实质问题，实际上，你该怎么搞就怎么搞，不丧失原则。必要时，如果蒋介石真要派兵进入西康，你就用武力阻止。另外，你要和潘文华联合起来互相支持配合，蒋介石就不敢轻举妄动。蒋介石最近又在空喊宪政，如果你以牙还牙，坚决斗争，估计他会知难而退，如果你妥协退让，他就会得寸进尺，直到把你吃掉。
刘文辉：（连连点头）我听表方的。此次在重庆见到中共负责人王若飞也劝我坚决斗争。


3．时：日
景： 慈惠堂前
人：张澜、鲜英、张群
▲一辆轿车在慈惠堂前停下。鲜英和张群下车。
▲鲜英陪着张群走进慈惠堂内。


4．时：日
景：理事长室
人：张澜、张群、鲜英
张群：我受蒋委员长之托，专程来请表老出山，参加国民参政会第三届……
张澜：第一，参政会不够一个民主机关，各党派及无党派的人参加太少；第二，我的提案政府不采纳，蒋先生甚至不许提出讨论，现在还要我去干啥子？我不做摆设。
张群：表老息怒，蒋委员长已经训示，这次保证一定尊重你的意见。
张澜：听说此届参政会名额已经由220名增加到240名，但沈钧儒、章伯钧、罗隆基、梁漱溟都已经被罢除了，干脆让委员长把我也罢除了吧。
张群：这次参政会主要是各省参议会选举者增多了，名额有限，只能作了些调整。表方德高望重，委员长特意嘱咐一定要请表方出席参加。
鲜英：中共方面的参政员也已经同意参加会议。
张群：蒋委员长已经命令胡宗南五十万大军停止军事行动，蒋委员长和胡宗南致电朱德，明确表示无意进犯边区，国共又要重开和谈了。
▲张澜看了张群一眼，沉思未语。


5．时：夜
景：张澜草屋
人：张澜、刘慧征
▲张澜在灯下疾笔奋书。桌上摆着《中国需要真正的民主政治》完成的部分手稿。
张澜：（VO）”……意大利创行法西斯独裁政府的始祖墨索里尼，为大势所迫，轰然倒台。
▲刘慧征轻手轻脚地端来一碗“营养汤”。
刘慧征：喝一碗猪肝豆腐汤，歇一歇再写。
▲张澜接过汤喝了一口，但眼睛始终盯着稿纸。
张澜：（VO）“……自从墨索里尼倒台，从此独裁政府就日渐走向崩溃。……”


6．时：日
景：蒋介石官邸
人：蒋介石、宋美龄
▲蒋介石抓着小册子，一脸怒容，他走到宋美龄身边，宋美龄正用英文在写信。
蒋介石：你看看，这回他又把我当成墨索里尼了！
▲宋美龄接过小册子阅读。
张澜：（VO）“以一个人、一群人、一党人的意愿，把持政权，独裁专制，不容许人民发表不同意见，不顾人民的主权，那就是君主政治、贵族政治、党霸政治！……”
▲宋美龄翻回小册子的封面：《中国需要真正民主政治》。
宋美龄：张澜倒是光明磊落，敢想敢说。他的观点虽然偏激，但其中有些还的确切中时弊。
蒋介石：毛泽东居然还说张澜是“乡愿”、“和事佬”，如果张表方是和事佬，那天下就没有刺儿头了。
宋美龄：无论如何他还是把你看作领袖，直言相谏；这比那些当面喊你万岁，背后闹独立的人强多了。


7．时：日
景：蒋介石办公室
人：蒋介石、张澜
蒋介石：（指着桌上的小册子）你看我像墨索里尼么？
张澜：委员长是不是太敏感了？
蒋介石：我中华民国是二战的参战者，是反墨索里尼、反希特勒法西斯的！我蒋介石如果也和墨索里尼一样独裁，民盟还能存在么？我还能请你来参政么？共产党的延安还能不消失么？
张澜：查封生活书店，逼走邹韬奋，软禁马寅初，排斥沈钧儒、章伯钧、罗隆基、梁漱溟于参政会之外，还有，委员长曾调动五十万兵力围剿边区。这些难道不是事实？民主政治不能光摆样子空喊口号，应该有诚意去实行。
蒋介石：（努力保持平静）政府无时无刻不想提前实施宪政，张表老有什么意见建议尽可在参政会上提出。
张澜：（指桌上的小册子）委员长如果能将《中国需要民主政治》一文中所述几点付之实施，则抗日必胜，国家有望。
蒋介石：（沉下脸）张表老这篇文章里说了很多攻击党和政府的话，起了煽动百姓的作用；而提出的这些不合时宜的主张，更有哗众取宠之嫌！
张澜：我所写的都是事实，何得谓之攻击？所言都是百姓当前迫切要求解决的问题，又怎说不合时宜？
蒋介石：你文章中所说的许多地方与共产党讲的如出一辙。张表方，你不要上共产党的当！
张澜：（正色）民盟主张独立和中立，并不是不辨是非的乡愿，评判是非曲直的标准，亦就是民主和反民主。我主张民主，中共也主张民主；我要求宪政，中共也要求实施宪政。以抗日建国为主旨，产生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怎么能说我上了共产党的当呢？
蒋介石：（冷笑）张表老不要辩了，你们民盟和中共的关系，我们彼此心照，心照！
张澜：我始终坚持国家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这是我在政治上坚持的判断是非的根本标准，更是我做人的基本标准。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谁对国家人民有益，我拥护谁，反之，我就反对！告辞了。
▲张澜离去，蒋介石亲自送到门口。
▲蒋介石回到桌前拿起电话。
蒋介石：立即把张澜写的《中国需要真正民主政治》这本小册子列为禁书。


8．时：日
景：重庆街头
人：报童、行人
报童：卖报，卖报！谁要“民主”？
▲一名行人上前。
行人：来，我要一份。
▲报童从报袋里取出一本小册子塞给行人。
报童：给您，“民主”一元。
行人：怎么涨价了？
报童：咳，这都不懂，现在“民主”值钱。
行人：（笑着摇头）倒也是。


9．时：日
景：成都茶馆
人：报童、茶客
▲茶馆里喝茶的人都在悄声议论张澜写的万言书。
茶客甲：张表方在文章里公开说：国民党一党专政，以党治国，视国家为一党之所私有。国家的军队和警察，迫其变为党的军队和警察。党员官僚化，官吏商人化，党外人才，多遭摈弃，党外的各党更受压迫。何其尖锐深刻！
茶客乙：听说张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还说：“用磕头的办法，无论如何是磕不出民主来的，争取民主不能向政府乞求。”了不起！
▲茶客乙伸手大拇指。
茶客丙：哪里能买到张澜写的“万言书”？
▲报童举着报纸钻进茶馆。
报童；卖报——卖报！特别的“民主报”！
茶客丙：来来，——有“民主”吗？
报童：“民主”现在不准公开，只能私下出售。
茶客丙：来一份。
报童：一元。（从报袋里取出一本小册子塞给他）给你“民主”。
▲附近响起警笛，一名警察正在追一个报童。
报童：独裁来了！快跑！
▲报童转身就溜，茶客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10．时：日
景：蒋介石办公室
人：蒋介石、张群、秘书
▲《解放日报》醒目的标题：《参政员张澜抨击一党专政，要求实行真正民主政治》
▲蒋介石把报纸扔到桌上，张群站在桌前。
蒋介石：戴笠的军统不是已经把网撒到香港、澳门、马来西亚、甚至美国去了吗？怎么连一本小册子都没有网住？
张群：我马上通知戴笠，让他们尽快把所有的小册子都收缴上来。
▲秘书拿着一份电报进来。
秘书：委座——
蒋介石：又是前线的事？
秘书：驻守河南的汤恩伯、胡宗南急电，日军攻势太猛，我军很难再死守。
蒋介石：我什么时候叫他们“死守”了？必须“活守”，以防有人乘虚而入。
秘书；是。


11．时：日
景：战场
人：资料
▲抗日战场的历史资料和图片。
▲字幕：（VO）“1944年9月豫湘桂战役，国军大溃败，抗战局势严峻。9月19日中国民主政团同盟全国代表大会在重庆特园召开。”


12．时：日
景：重庆 特园
人：张澜、沈钧儒、黄炎培、章伯钧、梁漱溟、罗隆基、张君劢、李璜
张澜：为吸引广大的无党派人士入盟，增强第三方面力量，以扩大民主运动，响应林伯渠参政员提出的建立联合政府以挽救抗战危机的主张。从今天起，中国民主政团同盟，改组为“中国民主同盟”！
▲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澜：民盟是一个具有独立性和中立性的民主大集团，其神圣使命就是要把握住这个千载一时的机会，把中国造成一个十足地道的民主国家。我们提倡民主政治，就是主权在民的政治，也就是国由民治。独裁专制，任意扩大统治者的权利，不顾全国人民的主权，那就决不是民主政治，只可称为君主政治，贵族政治，党霸政治！
▲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澜：民国已经卅三年了，我们还是有名无实。这是多年来一党专政的结果。如今弄到政治、军事、经济各部门都陷于十分困难之中，非实行民主来唤起民众、团结全民、修明内政，不足挽救希望，时间不等人。我们将来要民主，而目前为了挽救希望，尤其需要民主。
黄炎培：民主同盟的宣言归结到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二语。军队落于一部分人之手，尚安有民主政治可言？若两部分以上势力分握军权，以武力从事党争政争，连统一国家资格都没有，更何从讲到民主？
章伯钧：我们要为实现三民主义而奋斗，就应该主张召开党派会议，不要等亡国以后！只有立即召开国民会议，实行联合政府，才能挽救危机。
李璜：实行民主有三个前提条件，第一是言论自由；第二是身体自由；第三是集会结社自由。
沈钧儒：大家所讲联合政府，国民会议，其实都很平常，容易做的，政府如果要表示民主诚意，只要五分钟就可以使言论自由，承认各党派地位及释放政治犯三点。


13．时：日
景：蒋介石官邸
人：蒋介石、张群
蒋介石：你这个华阳相国实在太小看他们了，因之未加防范，致有今日。现在必须以猛济宽了。
张群：我看还是攻心为上，应当分化之，拉拢之。
▲蒋介石转身看了张群一眼。
蒋介石：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张群：中国青年党是民盟第一大党。其主要负责人是左舜生、李璜。青年党向来投机性较强，可以先从他们下手。
蒋介石：（点了点头）你告诉他们国民党决计扶植中国青年党，并给他们提供活动资金。
张群：李璜前两天还提出中国青年党候选参政人选一事，希望在第四届参政会多获三、四席。
蒋介石：他们过去和龙云等地方实力派关系过密，只要他们能断绝和军阀的关系，增加几个席位没有问题。
张群：我把委员长的意思向他们转达。
蒋介石：以后对青年党可采取宽放政策，通饬各级党部不必与青年党冲突，各党部可以与之合作。
张群：只要能把青年党拉过来，民盟就会得以瓦解。
蒋介石：你通知左舜生、李璜，明天我亲自找他们谈话。
张群：是。我马上通知他们。


14．时：日
景：雅安/24军旅部
人：王少春、秦慧芳
▲字幕：雅安
▲一间小屋内，屋子拉着厚窗帘，白天屋里仍然显得昏暗，一盏灯拉得很低，灯罩外还用厚纸罩着。
▲中共政治联络员王少春和译电员秦慧芳正在灯下紧张地收取来自延安和重庆的电文。
▲秦慧芳突然紧张地摘下耳机。
王少春：怎么啦？
秦慧芳：电波出现强烈干扰。
▲王少春急忙戴上耳机按动发报键。
王少春：是侦察干扰，电台好象就在附近。
秦慧芳：怎么办？
王少春：我马上去找刘文辉。


15．时：日
景：24军旅司令部
人：刘文辉、王少春、张参谋长
▲刘文辉气愤在屋里来回踱步。
▲张参谋长推门进屋。
刘文辉：查到没有？
张参谋长：军统特务在雅安城苍坪旅社里设制了一部电台，是从成都运来的设备，企图用它来侦察我方的电台并进行破坏，我已经派人没收了。
▲张参谋长拉开房门，一名士兵抱着一部电台进屋，将电台放到桌上后转身出屋。
张参谋长：自乾，这件事怎么处理？
刘文辉：（想了想）你替我接通军政训处处长丁保国。
张参谋长：（吃惊地）他是军统派到24军搞特务活动的。
刘文辉：我就找他。
▲张参谋长拿起电话。
张参谋长：接军政训处找丁处长。（将电话递给刘文辉）
刘文辉：（接过电话）我发现有内奸在雅安设立秘密电台，图谋不轨，我已经派人查获没收了。如果以后再有此种不法行为，一定要严惩不贷。你是政训处长要提高警惕！
▲刘文辉说完挂断电话。
张参谋长：自乾先发制人，这一招高。
刘文辉：（笑）对这种家伙只有以毒攻毒。
张参谋长：那我走了。
▲刘文辉推开里屋的门，王少春从里屋出来。
刘文辉：（指着桌上的电台）我把军统设置的电台没收了。
王少春：这比我那台设备先进多了。
刘文辉：那你就把它拿去吧。
王少春：给我？
刘文辉：你不是说它好使吗？它归你了。
王少春：谢谢。
刘文辉：（关心地）最近重庆和延安方面有什么消息没有？
王少春：鉴于当前的严重局势，中共中央决定，年内在成都召开一次有中共、民盟、李济深、刘将军和龙云各派代表参加的五方会议，研究在日军继续攻击下，如何保卫大西南，组织联合政府的问题。
刘文辉：太好了。


16．时：日
景：华西大学礼堂外
人：文幼章、张茂延、李育明、宋兰英、学生、教师
▲礼堂外贴着一条大标语：“国是座谈会”。
▲字幕：1944年10月7日 成都 华西大学
▲一批批学生络驿不绝地朝礼堂里进去，有的手中还拿着凳子。在学生人群中五面校旗尤其醒目：四川大学、燕京大学、华西大学、金陵大学、齐鲁大学。
▲四川大学由蒲生举着大旗，张茂延和她紧紧走在一起。
▲一名50来岁的加拿大外籍教授文幼章走在华西大学的旗帜下，跟着学生一起走进礼堂。


17．时：日
景：礼堂内
人：张澜、主持人、学生
▲主席台两侧的墙上贴满了大学生写的提出各式问题，要求回答的纸条。其中有一张纸上写着一条醒目的标语：“用手枪代替戒尺，以特务代替训导！请问民主宪政何在？”
▲在主席台前正中的横标上写着：“欢迎回蓉参政员出席做报告！”
▲台前两侧插着四川大学、华西大学、燕京大学、金陵大学、齐鲁大学五面校旗。
▲坐在主席台上的有张澜、李璜、黄健中
主持人：下面先请李璜参政员发言。
▲李璜在掌声中走到台前。
李璜：中原会战失败原因何在？乃是由于军队待遇太低，不足以维持温饱，不足以养廉，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打仗？敌人对我几乎是攻必克，战必胜，我们阻止他的办法，只有希望他不再前进。（笑声）军事无办法，其它便都成为空谈！政府对一些小官的贪污，也曾认真惩办过，但大官却原谅了。要根绝贪污，必须以大官申法纪！
▲听众热烈鼓掌。
主持人：下面请参政员张澜先生作报告。
▲台下响起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张澜银须飘拂，挺直腰板走到报告台前。
张澜：（指着台口两侧的“问题纸条”）你们不是受着种种限止和干涉，不让你们谈国事吗？今天这一谈，就来了个五校同堂!
▲一句话引来台下一片笑声。
张澜：今天我一进门，最吸引我的是会场的墙壁，你们把许多问题写在纸上，我数了数超过一百个问题。大家提出这么多问题，其实根本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民主政治。如果实行民主，就不会有这许多的问题，现在既杀出这许多的问题，就反证了今天——不民主！
▲台下掌声如雷。
张澜；国事危险到如此境地，政治腐败到如此程度，根本原因是十几年来国民党实施的是一党专制的政治，以致积弊很深，难以抗敌！ 党治并不是政党政治，他是在某一党获得政权之后，就高唱：“以党治国”，实行一党专政，视国家为一党之私有。


18．时：日
景：礼堂外
人：学生、市民、纠察
▲不光是学生、甚至还有闻讯赶来的市民百姓，都急着往里涌。
纠察：不行，里面已经爆满，实在挤不下了。请大家原谅。
一市民；那你们赶紧接个喇叭出来呀！
一老者：就是，国难当头，关心国是，人人有份么。
纠察：（一摸脑袋）对，对，这倒是个救急的办法！


19．时：日
景：礼堂内
人：张澜
张澜：凡在厉行党治的国家里，党高于一切，把持专恣，人民当受压迫，是没有自由的，全处被动，是没有主权的。至于军队，军官没有不吃空额的，前方如此，后方也如此。兵到哪里去了？军官把它吃掉了。
▲台上台下、笑声和掌声连成一片。
张澜；冯玉祥将军说得对——现在的兵，壮丁变成瘦丁，瘦丁变成病丁，变成死丁了，幸而不死的，放下枪杆，脱下军装，跟讨饭的乞丐没有什么两样，这还怎么去抗日？去杀敌打胜仗？！


20．时：日
景：蒋介石办公室
人：蒋介石
▲蒋介石正在接电话，他气急败坏地对着电话听筒大声嚷嚷。
蒋介石：座谈会已经开了才来报告，顶屁用！演讲人都有哪些人？立即查清各大学校的为首分子，查出背后的共产党！若再闹出个“五·四”运动来，我唯你是问！
▲蒋介石扔下电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蒋介石：（咬牙切齿）又是张澜！


21．时：日
景：礼堂外
人：百姓、学生、纠察、便衣特务
▲围听的人群比先前又增多了不少。他们边听边议论。
市民甲：台上那个大胡子叫什么？
学生：张澜。
市民乙：张胡子有种气！
学生：嘘——
张澜：（VO）当官有权的贪赃枉法，法令繁多弄得大家无所适从，老百姓活得太辛苦，而国家的钱财都变戏法一样地“变到”私人腰包里去了。那个财政部用人用了十多万，比行政院还要多，贪污违法第一，财神老爷满堂！
▲一些便衣和三青团员跳下车朝礼堂冲来。
纠察：（上前拦阻）对不起，里面太挤了。
▲便衣一把推开纠察，径自朝里闯入。


22．时：日
景：礼堂
人：张澜、学生、挑衅者
张澜：民国已经三十三年了，虽有民主国家之名，毫无民主之实。今天我国只有党权而无民权，只有党意而无民意。参政会似乎是民意机关，然而参政员都不是民选，我当了七年参政员，都是由政府圈定的。目前，上自中央，下至乡镇保长非国民党员不能充当。所以民意不能表现，舆论不能伸张，人民不能监督政府官吏。必须立即实行民主，才能做到全国团结，人才集中，政治革新，扫除一党专制的腐化政治，才能够挽救国家的危局。
▲台下一角，刚挤进来的几名便衣和三青团员面面相觑。
中央报记者：请问民盟主席张澜先生，你读过蒋委员长的《中国之命运》么？
张澜：拜读过。
中央报记者：你同意委员长的看法和主张么？
蒲生：（站起大声地）我们今天不是讨论委员长的“命运”，我们是来听“国是”演讲的。
主持人：张澜先生请接着演讲。
张澜：中国的命运现阶段在于挽救危局，如何挽救呢？第一是立即结束一党专制，重开国共谈判，承认各党各派的合法存在，想从肉体上消灭异党，是不可取的。断然不可取！十七年的历史证明是根本做不到的！
▲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蒲生、张延茂、宋兰英等含泪拼命鼓掌。
▲文幼章也兴奋地拍着巴掌。


23．时：日
景：礼堂外
人：徐中齐、乐伯勋、纠察、市民、学生
▲一辆黑色小轿车悄然驶来，车门打开，徐中齐在乐伯勋的陪同下朝礼堂走去。


24．时：日
景：礼堂内
人：张澜、徐中齐、乐伯勋、中央报记者、学生
▲徐中齐和乐伯勋隐在后排的角落里。
张澜：第二是还政于民，也就是主权在民，国家的事要以人民大众的意愿为归从；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才能治天下。
▲再一次掌声大作。
▲中央报的记者瞟见隐在人群中的徐中齐，顿时又变得强硬起来。
中央报记者：这就是张澜先生的“中国之命运”观？
张澜：是的。没有我们所要求的民主，民众所盼望的民主，这两个问题就得不到解决，那我们炎黄子孙脚下的这片土地真会有灭顶之灾！
▲会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乐伯勋突然从人群中冒出一句发难。
乐伯勋：张澜先生能对今天的演讲负责么？
▲蒲生等人回头寻找，乐伯勋早已隐身人群背后。
张澜：（指着五校的校旗）当着五个大学的同学代表演讲，岂能不负责！请问你能负责地将我说的这些转告蒋委员长吗？
▲一片笑声。
张澜：（慷慨激昂地）诸位，抗战救亡，建立战后新民主中国的责任，落在你们的肩上，你们是责无旁贷！你们应该是先觉者，是中国的骄子，民主政治开步走，就是联合政府。现在你们要起来呐喊。你们应该喊！喊！喊！民主政治听见了，就来了，会来得更快！
▲蒲生挥舞起四川大学的校旗，其他几所大学生也挥舞起各自的校旗。
▲犹如惊雷般的掌声响起，全体学生纷纷从座位上站起。
学生：民主！民主！！民主！！！
▲徐中齐和乐伯勋及便衣们低着头悄悄溜出会场。


25．时：日
景：礼堂内
人：张澜、文幼章、中央报记者、学生
▲文幼章激动地跳上讲台。
文幼章：主持人同学，对不起，我不请就上台了。我是一位加拿大人，在华西大学教书，今天能有幸听到那么多救国的精彩演讲，实在太高兴了！我要向加拿大政府报告今天的“国是座谈会”。有张老先生这样的民主先锋，有你们这样的热血青年，中国不会亡！亡的是希特勒、墨索里尼，亡的是惨无人道的日本帝国！五千年的文明中国应该是“万岁”的！
▲张澜起身鼓掌，向国际友人表示由衷感谢。
▲台上台下，掌声如潮。


26．时：日
景：报纸
人：资料
▲急速迭出《解放日报》、《新华日报》、《大公报》、《华西日报》、《时代》（美国）、《华人》（美国）及一些英语报纸。
▲报纸上醒目的标题：“七旬老人，畅谈国事”；“一缕民主的曙光”；“国共合作，势所必然”；“人心筑起的城池，不可摧毁”


27．时：夜
景：张澜草屋
人：张澜、刘文辉
▲张澜和刘文辉在灯下倾心交谈。
张澜；自乾，近年来你的行事能审时度势，顺应潮流，我很高兴。
刘文辉；真要感谢表老的大度啊，表老以德报怨，不计私仇。这些年又深受你的教诲，获益匪浅。
张澜：最近五方大联合，你与中共和其他方面都合作得很好，我甚感欣慰。这几年你在财力、物力上对民盟大力支援，你的作用不少啊。
刘文辉：全仗着表老安排，周恩来先生亲自和我恳谈了一个多小时，希望能促进西南地方民主力量的团结，联合起来抵制和反对政府的反动政策。给我极大鼓励。
张澜：你在雅安设立的秘密电台起了不小作用。
刘文辉：我不过是竭尽绵薄之力而已。
张澜：现在抗战形势更见艰巨，反蒋斗争也更为尖锐。你老在盟外不好，应该站进来。
刘文辉：表老，我也早有此意，只是碍于我的特殊地位和身份，恐怕不合格，所以一直没敢轻易启齿。
张澜：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申请加入吧。
刘文辉：（欣喜地）我能行吗？
张澜：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商谈这件事的。
▲张澜从桌上拿起一张入盟申请表递给刘文辉。刘文辉在桌前坐下，拿起笔认真填写，张澜在一旁亲自为其磨墨。
▲刘文辉用毛笔在申请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刘文辉双手恭敬地将申请书递给张澜。
张澜；自乾，我代表中国民主同盟正式吸收你为盟员。但由于你的特殊处境，为了你的安全，我考虑你还是秘密入盟为好，你的意见如何？
刘文辉：我听表老的。
张澜：那好。
▲张澜从桌上取过一盒火柴，将申请表点上火，当场把它烧毁放进瓷烟灰缸里。
▲刘文辉开始不甚理解，转而省悟，感激地望着张澜。
▲张澜和刘文辉紧紧握手。


28．时：日
景：蒋介石官邸
人：蒋介石、张群、周恩来、董必武
蒋介石：我希望毛泽东和朱德能来重庆，我们可以当面交换各种意见。
周恩来：毛泽东同志很愿出来，他曾经向赫尔利将军说过他很愿意出来，但他出来必须能够解决问题，而不是辩论。
蒋介石：你们的主张需要研究。
周恩来：我们对联合政府的主张，是仍坚持的，并且愿意为它奋斗到底。
董必武：我们认为只有民主政府才能求得根本的解决。
周恩来：这个民主政府是指政府的性质，并非要改国民政府的名称。
蒋介石：好，我们革命党就是为实现民主的，我做的就是民主。不要要求，我自会做的。如果要以要求来给我做，那就不好了。政府的尊严，国家的威信，不能损害。
周恩来：我就该声明，对三民主义国家及实行三民主义的元首是应该尊重的，但政府并非国家，政府是内阁，政府不称职是应该调换的改组的。提到要求，一个政党总有自己的要求。如果不能向政府直接要求时，只有向人民公开说话。
蒋介石：是的，是的。
周恩来；如果政府态度没有改变，我就准备回延安。告辞！
▲周恩来和董必武离去。蒋介石转过身对着张群脸色十分阴沉。
蒋介石：中共要求联合政府，我决不能接受。娘希匹，我又不是波兰流亡政府！


29．时：日
景：大雪
人：（空景）
▲ 字幕：“1945年元旦，蒋介石向全国发表‘新年文告’。”


30．时：日
景：蒋介石官邸
人：蒋介石、宋美龄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蒋介石向全国发表的广播讲话：“我们今年的努力方向，务必集中于‘军事第一’四个字。……一俟我们军事形势稳定，反攻基础确立，最后胜利更有把握的时候，主要及时召开国民大会，颁布宪法，归政于全国的国民……”
▲蒋介石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听着。
▲宋美龄拿了一张《新华日报》走进来。
宋美龄：中国民主同盟发表《时局宣言》，提出结束一党专政，召开党派会议，建立联合政府等十大主张。和你在唱对台戏呢。
▲蒋介石关掉收音机，接过报纸看了一眼，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电话。
蒋介石：立即查禁今天的《新华日报》！全部没收销毁。
宋美龄：对这个民盟，你还得多下点功夫才行。
蒋介石：民盟全是一帮知识分子，又有三党三派组成，张澜一个无党派人士能控制其中，可见此人之刁钻。
宋美龄：以我看倒未必。
蒋介石：夫人所见？
宋美龄：曾国藩说过：“惟天下之至诚能胜天下之至伪；惟天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张澜的高明之处恐怕就在其“诚”，巧妙之处就在其“拙”。
▲蒋介石一愣。


31．时：日
景：黄山蒋介石官邸附近
人：张澜、侍从官
▲字幕：（VO）1945年7月，第四届参政会在重庆召开。由于蒋介石公开反对建立联合政府，中共八位参政员不出席会议，张澜也拒绝出席。蒋介石特派人将张澜请到官邸午餐。
▲一辆轿车驶进黄山蒋介石官邸前。
▲侍从官上前打开车门，张澜下车，在侍从的陪同下走进官邸。


32．时：日
景：官邸内
人：张澜、蒋介石
▲身穿丝绸长袍的蒋介石和张澜坐在一张红木桌前吃饭，桌上只有几件小素小荤。
蒋介石：张表老，你的信我收到了。
张澜：不知委员长阅后有何看法？
蒋介石：你所谈的主旨在民主、团结四个字，而所提要求着重在召开政治会议这一点上。
张澜：希望委员长能接受这一意见。
蒋介石：民盟口口声声要求民主，你能说明白到底什么叫民主？
张澜：尊重他人的长处，不维护自己的短处，随时随事自省，把人当人待，这即是民主。
▲蒋介石一时无言以待。他干咳了几声，解除自己的尴尬。
蒋介石：我在《新年文告》中已经提出召开国民大会，还政于民。为什么你们还偏偏要提出召开党派会议，政治会议呢？
张澜：恕我直言，我不是不赞成提前召开国民大会，关键在代表一事上，您在元旦文告里声明要将九年前选出的代表作为当然代表，也就是说全部由贵党的数百名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组成。这个国民大会就是贵党一党控制的了，那还有什么民主可言？
蒋介石：（振振有词地）目前大片国土还在敌伪之手，那些省份无法选举出代表，所以采取了这个权宜之计。
张澜：正因为目前条件还不成熟，所以国民大会应当缓开，而应该召开国、共、民盟和无党派代表组成的政治会议。由它来讨论成立联合政府。
蒋介石：联合政府是推翻政府，政治会议是分赃会议。我是坚决反对的！不必再提了。
▲张澜不再说话，埋头吃饭，气氛显得沉闷。
蒋介石：（又干咳了两声）至于你在信中提到的国共团结的问题，我看不是一方面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向中共劝说呢？
张澜；（放下碗筷）民主同盟始终站在国家立场上，谋求各方之团结，以此救国，以此建国。我们并未忽略中共一方面。民盟派出黄炎培、左舜生、章伯钧等参政员将飞往延安与毛泽东、周恩来进行会谈。
蒋介石：唔。
张澜：如果国民党当局有诚意与中共实行民主团结，我当竭力促成。现在的问题恐怕还是在“诚”字上。
蒋介石：你凭什么认为政府缺乏诚意？
张澜：比如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这个口号，就应该马上有诚意去实行，如一面口里说党部退出军队，一面却广拉军队长官入党，甚至把带兵大员统统变为党的中央委员，这是把“党化军”变成“军化党”了，这就是不诚！
蒋介石：你……
▲蒋介石也放下碗筷盯着张澜，张澜坦荡地看着蒋介石，两人对视。


33．时：日
景：延安/会客室
人：毛泽东、周恩来、黄炎培、左舜生、章伯钧
▲警卫员捧着刚摘下的大枣、还有核桃、瓜子进屋放在桌上。
▲毛泽东挟了一卷字画进屋，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瓜子。
毛泽东：快去找朱德同志，看看他那里还有没有从战场上缴获来的洋烟。
警卫员：主席想抽洋烟了？
毛泽东：不是我要，今天要来客人，我当尽地主之谊。快去！
▲警卫员跑下，毛泽东取出一付中堂字画亲自将它挂起。
▲警卫员拿着两包烟跑进来。
警卫员：还有两包好烟，朱总司令都捐献出来了。
毛泽东：好！
▲毛泽东站在字画前欣赏。
毛泽东：（念）“喧传有客过茅台，酿酒池中洗脚来。是真是假我不管，天寒且饮两三杯。”
警卫员：这都写的是啥呀。
毛泽东：当年红军过贵州，有传说红军在茅台酒池里洗过脚。所以黄炎培先生就写了这首游戏之作。
警卫员：主席，真有这事？
毛泽东：这是艺术，诗人总是喜欢夸张浪漫嘛。不过当时不少红军指战员因为跑路磨破了脚，听说茅台酒能消毒，还真用它擦洗伤口，帮了大忙哩！
警卫员：主席，你今天好象特别高兴。
毛泽东：孔老夫子早就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屋外传来人声。警卫员奔到门口。
警卫员：主席，“乐乎”来了！
▲毛泽东大步走到门前和进屋的黄炎培、左舜生、章伯钧等人握手。
毛泽东：欢迎各位参政员来延安访问。
周恩来：大家快请坐，请尝尝我们延安出产的大枣和核桃。
毛泽东：任之先生，知道我们第一次相见在哪里？
黄炎培：（一愣）我和润之先生曾经见过？
毛泽东：（笑）江苏省教育会欢迎杜威博士，你演说中国一百个中学毕业生，升学者只多少多少，失业者倒多少多少，这一大群听众中间有一个毛泽东。
黄炎培：我实在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毛润之先生当时也在场！失敬了。
毛泽东：我是去当学生，聆听教诲的嘛。
黄炎培：不敢当，实在不敢当！
▲ 两人笑。毛泽东指墙上刚挂起的中堂字画。
毛泽东：任之先生，还认得这物件吗？
黄炎培：这是沈叔羊在重庆开画展，请我就画题诗，我就随手涂了几句。年岁苍黄，难得毛主席还保存至今。
毛泽东：这是一段情呀，诗是你任之先生所题；画呢，是沈钧儒先生的儿子所作。诗画连璧，相映成辉。今天物人再度相逢，难得佳话哟！
▲ 众人笑着围坐。


1．时：日
景：延安/会客室
人：毛泽东、周恩来、黄炎培、左舜生、章伯钧
毛泽东：怎么样啊，诸位先生来延安有何感想？
黄炎培：短暂数日，感触颇多。我生六十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
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个国家，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还有，今日延安之行，观中共诸君，所思所言，所作所为，似乎正在寻找一条从未有过的新路。
毛泽东：我们已经找到了，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人民起来当家作主，起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黄炎培：这话是对的，只有把大政方针决之于公众，个人功业欲才不会发生。只有把每个地方的事，公之于每个地方的人，才能使得地地得人，人人得事。用民主来打破周期率，怕是有效的。
左舜生：听说中共日前召开的七次代表大会上，正式提出了“走团结和民主的路线，打败侵略者，建设新中国。”的主张。
毛泽东：不错，我们认为中国急需成立民主联合政府。人民的言论、出版、结社、思想、信仰和身体这几项自由，是最重要的自由。没有人民的自由，就没有真正民选的国民大会，就没有真正民选的政府。
▲黄炎培、章伯钧等高兴地鼓掌。
章伯钧：蒋委员长三月一日宪政实施协进会上的演说词尚在继续寻求合理的办法，以期中共问题得以圆满解决。而中共方面毛先生论联合政府大文在发表各种主张之后，也有愿意谈判的表示 ，所以我们认为商谈的门是没有关的。
毛泽东：双方的门没有关，但门外有一块绊脚的大石头挡住了，这大石头就是国民大会。
左舜生：这一点我们民盟的看法是相同的。
周恩来：蒋先生不接受我们提出的建立联合政府的主张，说成立联合政府无疑于推翻政府。他要一意孤行召开第四届国民参政会，中共参政员将拒绝出席，希望能得到朋友们的支持。
毛泽东：你们回去可以告诉蒋先生，他总以为“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毛泽东不信邪，偏要出两个太阳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