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1915年12月袁世凯悍然宣布接受帝位，同日，蔡锷、唐继尧等人在昆明通电讨袁，护国战争爆发。张澜闻讯立即响应，挺身而出，积极投入倒袁斗争。 1916年护国战争结束，四川督军蔡锷电荐张澜为嘉陵道道尹。1917年北洋政府任命张澜为四川省省长，由于张澜为官清廉，处处为百姓着想，被誉为“布衣省长。

电视剧文学剧本

时：日
景：五龙场军部
人：周骏、许觉亭、军官三、四人，报讯士兵
军部设在一座大庙内，参 谋长许觉亭及几名军官正在后殿商定进攻顺庆的计划。
许觉亭：顺庆是川北护国军的总司令部，又是最早宣布独立公开反对帝制的地区。此次进攻顺庆必须采用强攻战术，先用炮火将敌方摧毁。
另一军官：陈宦宣布独立和川北遥向响应，我们进攻顺庆，万一陈宦从后方发兵……
又一军官：还有蔡锷的护国军已经逼近成都了，会不会向我们发起进攻？
周骏脸色阴沉地走进后殿。许觉亭和军官们起立。
周骏挥手让他们坐下。所有的人都望着周骏。
周骏：刚接到消息，汤芗铭宣布湖南独立。
所有的军官听到消息顿时感到气馁。
许觉亭：（高声）我们决不背叛袁世凯大总统！誓与护国军血战到底！
一名士兵奔进来。
士兵：报告，有人求见督办。
周骏：（挥手）不见！
士兵：我说了，可他坚持非要见将军。
周骏：什么人？
士兵将帖子呈上，周骏接过。
周骏：（吃惊地）张澜？！
许觉亭：川北护国军的政务长！
周骏：一共来了多少人？
士兵：就他一人。


时：日
景：大庙内
人：张澜、许觉亭、周骏、士兵
张澜穿过天井朝大殿走来。
许觉亭出现在大殿门前。
许觉亭：你就是张澜。
张澜：鄙人就是。
许觉亭：（厉声）拿下！
随着许觉亭的吼声，从大殿里冲出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将张澜团团包围，他们手中带刺刀的枪支从四面顶住张澜。
张澜不动声色地站立。

时：日
景：大庙内
人：张澜、许觉亭、周骏、士兵
张澜穿过天井朝大殿走来。
许觉亭出现在大殿门前。
许觉亭：你就是张澜。
张澜：鄙人就是。
许觉亭：（厉声）拿下！
随着许觉亭的吼声，从大殿里冲出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将张澜团团包围，他们手中带刺刀的枪支从四面顶住张澜。
张澜不动声色地站立。
周骏从大殿里出来。
周骏：张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本督办的军营。
张澜：（微笑）我是专诚来拜会督办周将军的，怎么说是私闯呢？
周骏：你莫非想效仿我手下的团长来劝降？我已经把他枪毙了。难道你也想以身试法？
张澜：你我本无隶属关系？督办又怎么能把我比作手下的团长？
周骏一时语塞。
许觉民：（气势汹汹地）你就不怕将军把你也杀了？
张澜：（从容地）保路运动的时候，赵尔丰的手下把大刀架在我脖子上，要把我问斩，我也没有害怕过，现在为什么要害怕周将军？
周骏：你来干什么？
张澜：汤芗铭宣布湖南独立。前两天，革命党人杨子元又在奉天西安宣布独立了。我想督办对自己的前程也一定有所打算——
许觉亭：督办，他这是乘人之危，另有所图。
张澜：将军率部来到川北，我前来表示欢迎。怎么能把好心当恶意，说我乘人之危呢？
许觉民：不要听他蛊惑人心，先把他押起来！
士兵们动手捆绑张澜。
周骏一言不发，许觉亭指挥士兵将张澜押走。


时：日
景：后殿
人：周骏、许觉亭、军官
周骏和军官们商量如何处置张澜，众人意见不一。
许觉亭：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斩了，免得动摇军心。
一军官：不行，张澜德高望重，号召有力，把他杀了，影响太大。
另一军官：洪宪帝已经宣布退位，眼下时局又如此动荡，各地纷纷独立。不妨听听表方对时局见解。
许觉亭：（火了）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乘人之危，背叛袁大帅？
军官：（也不退让）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光凭我们这几千人怎么讨伐护国军？
许觉亭：（拔枪）你要敢反水，老子先毙了你！
军官：（也拔出枪）我得替手下几千个弟兄的命运着想！
双方剑拔弩张——
周骏：（高声）都别闹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周骏，双方把枪收起坐下。
周骏：散会！


时：夜
景：关押小屋
人：张澜
小屋桌上摆着一盏油灯，油灯旁摆着笔墨和一张摊开的纸，纸上写着一首诗。
张澜和衣躺在墙角一块垫着几块砖的门板上，睡得很香。


时：夜
景：周骏住所
人：周骏、军官甲乙
这是大庙的一个偏殿。
周骏心神不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军官甲拿着纸进屋。
周骏：张澜在干什么？
军官甲：他已经睡着了，这是在桌上发现他刚写的一首诗。
周骏接过诗稿——
周骏：（念）兵惟畏匪民畏兵， 此语吾闻泪欲倾。
空诩军行山易撼， 浪传师过市无惊。
伤心蜀客宝鸡道， 入耳秦人风鹤声。
安得崆峒倚长剑， 为军系贼致时清。
周骏：（感慨地）张澜这是借诗告诫我，战争给四川的百姓造成了灾难，不要再自相残杀，不能再让百姓生灵涂炭了。
军官甲：看来，这正是他此次来访的真实目的。
周骏：张澜自己身陷囹圄，性命难保，却还在忧国忧民，替四川的百姓着想。川北圣人之誉，名不虚传也！
军官乙手持电文匆匆奔入。
军官乙：（紧张地）大、大事不好了！
周骏：什么事，这么慌张！
军官乙：刚收到电文：洪宪帝驾崩了！
周骏：（吃惊地）什么？
军官乙：袁世凯死了！
周骏一把抓过电报阅读，读完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时：夜
景：周骏住所
人：周骏、军官甲乙
军官乙手持电文匆匆奔入。
军官乙：（紧张地）大、大事不好了！
周骏：什么事，这么慌张！
军官乙：刚收到电文：洪宪帝驾崩了！
周骏：（吃惊地）什么？
军官乙：袁世凯死了！
周骏一把抓过电报阅读，读完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军官乙：督办，我们……怎么办？
周骏连连摇头叹气。
周骏：完啦。……
军官乙：我们赶紧也宣布起义吧！
周骏：已经太晚了。
军官乙：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只怕讨伐军很快就要到了。
周骏：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有什么行动？
军官甲：督办，我们是不是应当请教张澜？
军官的话一下提醒了周骏，他如同捞到一根救命稻草。
周骏：（急切地）对，对！我怎么把他忘了！立即把张澜带到后殿相见——不，我亲自去请他！


时：夜
景：后殿
人：张澜、周骏、军官
张澜与周骏在殿前交谈，周骏一反以前态度显得十分恭敬。
周骏：我是一介武夫，做事鲁莽，出言不逊，还望先生恕罪。
张澜：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周骏：我今日已成为民国罪人，而且是残兵败将，真不知该何去何从，请先生赐教。
张澜：袁世凯气急暴亡，也是报应。时至今日，将军可不能再当殉葬品了。
周骏：（连连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张澜：周将军自己有何打算？
周骏：（苦笑）我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四面楚歌。只有借道顺庆，引兵出川，以免增加川人的负担。可是一无路费，二有追兵，如果军队冲突，又将贻害地方。眼下我是左右为难。
张澜：你离开四川准备去哪里？
周骏：川、黔、贵一带，哪里能容身暂且先在哪里待下。
张澜：各省都已经起义，宣布独立。哪里还能让你容身？再说你带的几千兵，都是四川弟子，你也是四川人，你又能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周骏：我总不能把部队解散了。
张澜：如今蔡锷将军被任命为四川督军。他已经下令调你入京，你应当服从命令，归命中央，这是你的唯一出路。
▲ 张澜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周骏。
张澜：这是蔡锷将军给你的亲笔信，劝将军归命中央。
周骏急忙接过信阅读。
周骏：让我把军队留在四川？没有了兵力，我还当什么将军？
张澜：（正色）难道你还想把保皇军带入京城？
周骏：我……
张澜：将军追随窃国大盗袁世凯围剿护国军已经铸成大错，如果至今仍执迷不悟，还想保住这支反动队伍，冀求一逞，一错再错，结局就只能自取灭亡。
周骏：（叹气）看来我的气数已经尽了。
张澜：为将军计，不如解兵北上，争取主动，以待时机，或可见谅于国人。何去何从，望将军三思！
周骏思想斗争激烈。
许觉亭喝得醉熏熏，手中提着枪冲了进来。
许觉亭：将军，你怎么……又把张澜放出来了？
周骏：我正在向先生请教。
许觉亭：他来煽动谋反，背叛朝廷！大哥，你不能听他的。
周骏：不许胡说！
许觉亭：张澜，你妖言惑众，心怀叵测！老子毙了你！
许觉亭说着举枪朝张澜开枪，但周骏抢先开枪将许觉亭肩膀击中，许觉亭手中的枪掉地。
士兵冲进来，将许觉亭抓住。
周骏：把他押下去。
士兵把许觉亭押下，许觉亭边挣扎边还拼命狂喊。
许觉亭：洪宪皇帝万岁！中华帝国万岁！
周骏羞愧地望着张澜。
周骏：（下决心）我听先生的。唯一担心的是手下几千士兵如何发落，倘若先生能代为妥善安置，周骏个人前程得失当在所不惜。
张澜：将军进京及军队安置，一切事宜由我负责。
周骏：表方兄为保国治安，不辞辛劳，不顾个人安危。周骏敬佩之至。
张澜：周将军顾全大局，使顺庆百姓免遭战争之祸。张澜代表川北民众向将军致意。
周骏：（连连摆手）惭愧啊！——


时：
景：资料
人：（空镜）
字幕：（VO）“1916年护国战争结束，四川督军蔡锷电荐张澜为嘉陵道道尹。1917年北洋政府任命张澜为四川省省长，由于张澜为官清廉，处处为百姓着想，被誉为“布衣省长”。


时：日 内
景：滇黔联军司令部
人：熊克武，石青阳
远处枪炮声不绝，熊克武在屋里来回走动。
四川靖国各军总司令，重庆镇守使 熊克武，字锦帆
一名全副武装的军官进屋。
石青阳：报告！
熊克武：什么事？
石青阳：刚收到四川省长张澜派人送来的信。
熊克武：都写了些什么？
石青阳：（念）滇黔联军司令唐继尧、熊克武镇守使钧鉴：川省人民实已不堪再罹兵燹燹，今惟有与西南各省一致进行，拥护约法，共维国本，既可解除川省之战祸，并可促进大局于和平……
熊克武：（打断）段祺瑞就是拒绝恢复《临时约法》我们才组织护法大军的。张澜是北洋政府任命的省长，他一上台就和川军刘存厚勾结，提出川人治川的口号。现在眼看我们大军压境，才提出“拥护约法”。不理他！
石青阳：张澜在四川的威望听说很高。
熊克武：他当过宣慰使又当过一任嘉陵道道尹，可见其人很有手段，这种人肯定是个贪官！
石青阳：听说此人十分清廉。
熊克武：哼，表面上借以低薪薄俸，清廉自居，以塞天下之口，愚天下之心。暗中却四处伸手，贪得无厌，此种人尤为可恶。你明天就出发去南充张澜的老家，把他家产抄封了，到时候你就知晓他到底有多“清廉”了！
石青阳：是。他的家人要不要带回来？
熊克武：带！


时：日 外
景：田边
人：石青阳，士兵，张母，刘慧征
西充县永清乡召善沟，石青阳骑着马，身后带着七八名士兵，另有一辆准备装货的空马车，一行人沿着田垄走来，他们边走边四处张望。但四周没有任何像样的建筑。
石青阳发现一个老太太牵着一条水牛，一个妇女背着一篓草，一前一后迎面走来。
石青阳：（命令身旁的一名排长）过去问个路。
排长：是。
排长跑步上前走到妇女面前。
排长：请问大嫂，张澜省长家的在哪里？
刘慧征：他没住在这里。
排长：知道，我们是想去他家里。
张母：去他家有事吗？
排长；有公务。你只要告诉我们，他家在哪里就行了。
刘慧征愣了一下，她回过头用目光征询张母的意见。
张母：张澜家就住在前面不远，你们随我来。


时：日 外
景：张澜家门前
人：石青阳，士兵，张母，刘慧征
石青阳和士兵随着张母来到一幢旧房子前。
张母：这就是张澜的家，我是他的母亲，（指刘慧征）这是他的夫人，我的儿媳妇。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张母打开房门。
张母；请进吧。
石青阳吃惊地看着光脚穿着一双沾满泥土的旧布鞋的张母和赤着两脚背着篓子的刘征慧。
石青阳：我们找的是四川省长张澜的家。
张母：没错，他就这么一个家。
石青阳跳下马朝屋里走去。


时：日 内
景：张澜家
人：石青阳，士兵，张母，刘慧征
屋里所有的家具都是破旧的，但整理得井井有条。
石青阳又推门走进里屋四处查看，床上的被褥都是粗布的，挂着的蚊帐上有补丁。屋里除了生活必需品，没有一件多余的奢侈品。唯一醒目的是挂在堂中一块有蔡锷亲笔题写的匾，上书：“今日之管仲”。
石青阳又走进厨房打开桌上菜罩，里面只有两碗素菜，打开灶上锅盖，里面竟蒸着几个红薯。
石青阳看着这几乎家徒四壁，一付贫寒凄清的景象。神色惊讶中带着几分敬佩。
石青阳：（叹息）川北圣人之名不虚也！
石青阳走到张母面前，立正敬了一个礼。
石青阳：老太太，打扰了。
张母：刚才你们不是说有公务吗？
石青阳：已经没什么事了，撤。
排长：我们要不要带人？
石青阳：带个屁，滚！


时：日 内
景：滇黔联军司令部
人：熊克武，石青阳
熊克武听完石青阳的报告依然感到难以理解。
熊克武：我不信，这决不可能！
石青阳：我亲自带着队伍去他家，亲眼目睹的。
熊克武：那我也不信！（盯着石青阳）你是不是对他有所好感，所以故意隐瞒真相？
石青阳：将军可以亲自向同去的任何官兵查询。随行的一名排长看完张澜家出门时说了一句：“真没想到堂堂省长家如此寒酸，还不如我家哩。”
熊克武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地连连摇头叹息。
熊克武：简直不可思议！天底下哪有如此当官的？难道这个张澜真是圣人？
石青阳：将军，天使张澜，如此清政，倒张必招天谴。
石青阳的话使熊克武感到震动，他看了石青阳一眼沉默不语。


时：
景：资料
人：
（VO）但四川的战乱并未因此结束，面对军阀混战，风潮迭起，张澜感到无法作为。1918年张澜离开四川去北京述职。”
画面：军阀混战的历史资料、记录影片。
各类报纸标题：《南北拥兵分裂，湘境大动干戈！》、《张作霖复电段祺瑞，拒绝交还奉军扣留的军械》、《川、滇军阀在成都爆发巷战！》、《滇军首领唐继尧及罗佩金联合黔军大举进攻四川！》
叠出张澜神色忧伤的特写——（此时张澜已经蓄起长髯）。


时：日
景：山林间
人：张澜、张峻（乔啬）、岳升、掮夫、脚夫
川陕边界，山高林密，道路崎岖。一风吹过，林涛呼鸣。
两名掮夫抬着一座滑竿，张澜坐在滑竿上，另有一名脚夫一头挑着一只藤箱，另一头挑着一只大黄布袋，在山路上行走。
16岁的长子张峻（乔啬）和岳升紧随着滑竿走在一旁。
字幕：张澜长子 张峻 字乔啬


时：日
景：林子
人：刘福、土匪
十来个土匪个个袒胸露怀，手中拿着武器，埋伏在林子里。
一名土匪从山道上冲来。
土匪：他们来啦！
刘福：是什么人打听清楚没有？
土匪：是个大官，听说准备上北京哩，路过这里今晚到西安。我从城口县一路跟过来的！
刘福：难怪今天一早我的右眼皮直跳，果真来了个油水大的！你马上去报告老大！
土匪：是。（朝林间小道奔去）
刘福：弟兄们，准备好！到时候听我指挥。


时：日
景：山林间
人：张澜、张峻（乔啬）、岳升、掮夫、脚夫、刘福、土匪若干
他们刚刚登上一处山垭，忽然传来一声扬唿哨，十来个土匪从林中闪出。
掮夫和挑夫见状顿时吓得变色。
挑夫：我的妈呀，是土匪！
掮夫：老爷，我们赶快朝回跑吧！
掮夫说完就把滑竿掉头准备逃跑，但被张澜喝住。
张澜：土匪有什么可怕？不就是要钱吗？继续朝前走。”
岳升：老爷，他们人多，还是回避一下吧。
张峻：爸爸，我们快跑吧。
张澜：情况不明即退缩，我们何年才能赶到北京。走！
掮夫只好硬着头皮抬着滑竿继续朝前走去。
刘福率土匪冲上前拦住张澜一行人。
刘福：站住！
掮夫放下滑竿，张澜走下，张峻有些害怕地紧紧靠着父亲。
张澜：你们想干什么？
刘福：留下买路钱！
张澜从衣袋里取出十来块银元。
张澜：都在这里了。
刘福：（冷笑）打发叫花子哩。（用刀指行李和藤箱）这里面的金银财宝呢？
张澜：哪有金银财宝。
刘福：“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现如今当官的哪一个不是贪污盗窃、中饱私囊！别看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土匪、流氓！
张澜：（平静地）虽然言之有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嘛。
刘福：少废话，既然老爷舍不得主动交出来，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了！
刘福一挥手，土匪们纷纷动手，割断布袋的绳索，里面翻出的却是一条棉被和那件已经缝补多次变黑发硬的裘皮背心。还有一些衣裤杂物。
刘福用刀撬开藤箱，岳升上前护卫，被刘福一把推开，张澜示意岳升打开箱子，岳升摸出钥匙开锁，箱子里面却是满满一箱子书。
所有的土匪都傻了。
刘福：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峻：（抢着回答）我爸爸是四川省省长。
刘福：（大惊）你就是那个布衣省长……张澜？
张澜：正是。


时：日
景：林间小道
人：裘一春
一名汉子骑在马背上沿着林间小道急驰而来。汉子不停地扬鞭策马。


时：日
景：山林间
人：张澜、裘一春、张峻（乔啬）、岳升、掮夫、脚夫、刘福、土匪若干
土匪们仍不甘心地在藤箱、布袋里翻寻钱财，书刊已经被翻扔得满地，棉被被拆开连棉絮都被扯出来了。
张澜的长衫也被土匪剥下，只穿了一身内衣内裤。
岳升从地下拾起旧皮背心想给张澜披上，但被刘福抢先抓过去，反复检查没有发现夹带钱财，才把背心扔在地下，岳升将皮背心给张澜披上。
裘一春骑着快马朝山林间驰来。
土匪甲：大哥来了！
裘一春到人群前跳下马背。
刘福把裘一春拉到一旁。
刘福：他说他就是那个专门替穷人作主的省长张澜！
裘一春走到张澜面前打量他，张澜穿着一双布鞋，身上的内衣内裤都打着补丁，披着发黑的旧皮背心。
裘一春：你就是当过川北宣慰使的张澜，张大人？
张澜：（点头）我只当了不到一年。
裘一春：（用手比划）我见过一眼宣慰使，他没有留大胡子。
张澜：这些年军阀混战，风潮迭起，我感到无法作为，只能蓄胡表达我的不满愤慨之情
裘一春“卟通”双膝跪下倒头就拜。
裘一春：裘一春有眼不识恩人，在下赔罪了！
张澜和随行人员都愣住了。
刘福和土匪也都愣住了。
张澜：快请起，这是怎么回事？
裘一春：当年小妹么女被恶霸晏弘抢走，母亲被逼无奈向张大人告状求救。
张澜：你就是那个单身杀进晏府去报仇，还放火烧仓库的壮士？
裘一春：我没有能救出么妹，还是全仗张大人出面，不但救了么女，还镇压了晏弘，替一春和百姓报了仇。
张澜：我也记起来了，晏弘手下的袍哥围攻行署，是你领着附近的百姓来帮助解围的。
裘一春：（起身对身后的土匪）这果真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川北圣人张澜张大人！
刘福和土匪们急忙跪下。
刘福等：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张大人，请大人恕罪！
张澜：（拱手抱拳）诸位快请起，应当是我向诸位赔罪才是。
裘一春：此话怎讲？
张澜：张澜身为四川省省长，没有治理好地方，没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问心有愧呀！


时：夜
景：山村客栈
人：张澜、裘一春、刘福
张澜、裘一春、刘福在灯下谈心。
张澜：听说你已经成了这一带出名的绿林好汉了。
裘一春：（苦笑）官逼民反，不得已才走上这条道。
张澜：么女和老母亲都还好吗？
裘一春：还行，就是连年战争日子太不安定了。
刘福：张省长，有一件事弟兄们都不明白。
张澜：什么事？
刘福：平时，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商人，一见我们就逃。今天白天，你们见了我们这些土匪为什么不跑？
张澜：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不会随便伤人。你们要的无非是钱财，偏偏我又一无所有，怕什么？我要跑了，你们还真以为我是个大财主呢。
所有人都笑了。
裘一春：早就听说张大人刚正不阿，胆识过人，今天领教了！
张澜：其实我当时也是无处可逃，只好硬着头皮挺一挺。
众人再次畅笑。
裘一春：张大人此行是要去北京？
张澜：（点头）要想结束四川战乱，唯有将滇军、黔军驱逐出川。此次去北京，就是向中央政府述职，寻求治乱根本。
裘一春：明天，我带几个弟兄护送张大人出川。
张澜：不敢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既无什么钱财，也没带什么重要文件，无需护送。
裘一春：这一带时有强盗出没，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的土匪帮杀人越货，无所不为。为保省长一路平安，必须护送。


时：日
景：大道旁
人：张澜、裘一春、张峻、岳升、刘福及七、八名土匪
两个滑竿一前一后，张澜和岳升分别坐在滑竿内。
林子边不远就是通往西安的大道。
滑竿在林子边停下，岳升抢先走下上前扶张澜，张峻和裘一春骑在同一匹马背上紧随其后。
裘一春从马背上跳下，又从马背上抱下张峻。
裘一春：前面就是通往西安的官道了。
张澜：辛苦你们啦。
裘一春从刘福手中接过一个布包递给张澜。
张澜：这是什么？
裘一春：张省长为官清廉乃至清贫，弟兄们亲眼目睹十分感动。这是400块银元略表心意，奉送给大人作为路资。
张澜：张澜平生从不接受非分之礼，非分之物，实在不能收下，请原谅。
裘一春：恩人如果不肯接受，我就跪下了。
裘一春果真跪下，刘福和其他土匪也要下跪，被张澜制止。
张澜：张澜作官的原则恪守一个“清”字：既贵清廉，又贵清醒。清廉则一丝不苟；清醒则百折不挠；明心见性，无私无畏。所以你们的心我领了，钱则分文不能取。四川这几年兵连灾祸，民不聊生，这些钱你们拿去分送给贫苦人家渡荒救灾吧！我代表穷苦百姓感激你们。
裘一春和土匪们既感动又无奈，只好收回布包。
张澜：谢谢大家一路护送，马上就要分手了。临别之际，我还有一言相赠。
裘一春：请讲。
张澜：你等劫富济贫，切切不可伤害无辜百姓。再说，你们现在所为，终非长久之计，应及早回头，另谋出路。你们年富力强，正可为国为民出力！
裘一春：恩人教诲，一春和弟兄们一定牢记在心！


时：日
景：杨森住宅
人：杨森、刘湘
杨森与刘湘在书房密谈。
刘湘：广州军政府改组，孙中山被排挤，南北开战。西南川滇矛盾激化，靖国军总司令熊克武联合滇军唐继尧，讨伐川军刘存厚，占领了成都。北京代总统冯国璋任命段祺瑞当总理。段合肥重新组阁。乱哄哄，走马灯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杨森：乱世出英雄，眼下正是你我乱中取胜，大展宏图的机会。
刘湘：一个小小的师长又能有什么作为？
杨森：要想站稳脚必须投靠一个后台。
刘湘：张澜不是当上四川省省长了吗？我一向佩服张先生的人格和能力。
杨森：一介书生，哪是政客的对手？他自己在四川都呆不住了，才去北京设立什么“省长行署”。
刘湘：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杨森：南方孙中山难成气候，将来的天下还是北京政府说了算。
刘湘：你是说我们应该投靠北洋政府？
杨森：段祺瑞三起三落，袁世凯当总统他是国务卿兼陆军总长、黎元洪当总统他是总理，如今冯国璋又不得不把他请了出来，由他重新组阁。此人运筹帷幄，呼风唤雨、心狠手辣，这样的人，我才佩服之至。
刘湘：这个人太精明，难以接近。
杨森：（笑）张澜不是在北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