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1919年五四前夕的北京。 景：段祺瑞府第 人：段祺瑞、章宗祥 一身长袍马褂的段祺瑞正在跟驻日本国公使章宗祥下围棋。 字幕：国务总理 段祺瑞 字芝泉 段祺瑞下棋神色专注，出棋果断凶狠。他举起黑子朝棋盘中央落下。 章宗祥：总理这一着可是一步险棋哇！ 驻日本国公使 章宗祥 段祺瑞：（微笑）不险，何以制胜？ 章宗祥：（听出弦外之音）总理下决心了？ 段祺瑞：不让出山东——给日本一点甜头，它怎么肯助我段某统一中国？

电视剧文学剧本

第六集
时：日
景：段祺瑞府第
人：段祺瑞、章宗祥
一身长袍马褂的段祺瑞正在跟驻日本国公使章宗祥下围棋。
字幕：国务总理 段祺瑞 字芝泉
段祺瑞下棋神色专注，出棋果断凶狠。他举起黑子朝棋盘中央落下。
章宗祥：总理这一着可是一步险棋哇！
驻日本国公使 章宗祥
段祺瑞：（微笑）不险，何以制胜？
章宗祥：（听出弦外之音）总理下决心了？
段祺瑞：不让出山东——给日本一点甜头，它怎么肯助我段某统一中国？
段祺瑞又打出一枚黑子。
章宗祥：好，我一定请大日本帝国出枪、出钱，助段公一臂之力。
章宗祥也打出了一枚白子。
段祺瑞：唔。我已经批准了“中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
章宗祥：上回总理向日本借款，北京的《晨钟报》等八大报纸就大做文章。这次军事协定一旦泄露只怕又会闹事。
段祺瑞：严格封锁消息。那家《晨钟报》不是查封了吗？
章宗祥：《晨钟报》被查封后改名为《晨报》，听说现在由四川省省长负责主办。
段祺瑞：你是说张澜？那是个秀才，成不了什么气候。
章宗祥：张澜在四川可是声名显赫，有“川北圣人”之称。四川历来是统治者的“王业之基”，秦举巴蜀，终灭六国。刘邦任萧何留守巴蜀，消灭项羽。唐朝以四川为前哨，抵御吐蕃、南诏。宋先取四川，然后才略定江南。从汉武帝开西南夷直到清王朝实行改土归流，四川都是历代中央政权经营西南边疆的重要据点。要想统一天下必先得四川，要想得四川，张澜可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
段祺瑞：（沉思）张澜？


时：日
景：办公室
人：张澜、李大钊、编辑、邵明叔
《晨报》主编的办公室，办公室内陈设十分简单，桌上推着各类报刊及文章清样。
张澜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埋头校对稿子，一名编辑推门进屋。
编辑：主编，你找我？
张澜：这篇河上肇的文章，我校对过了，在下一期的副刊上发表吧。
编辑：（念文章标题）《马克思唯物史观》。主编，《晨报》刚改组不久，政府又下达了“严禁过激言论”的命令，发表此类文章只怕不太合适。
张澜：这是翻译日本人的文章，作为学术研究，怕什么？
编辑：是。
编辑拿起清样离开。恰好邵明叔推门进来。
邵明权：表方，北京大学教授李守常求见先生。
张澜：快请进。
一名30来岁体魄魁梧，方脸浓眉，戴着一付金丝边眼镜的学者随后进屋。
字幕：北京大学教授 李大钊 字寿昌
李大钊与张澜握手致意，邵明叔出屋后将门关上。
张澜：请坐。找我有事？
李大钊：表方兄，《新青年》杂志社想出版一些介绍新文化运动的书籍，但没有印刷厂愿意承接。我想请《晨报》印刷所代为印刷出版，不知道行不行？
张澜：（痛快地）没有问题，你尽管送来。
李大钊：那太感谢了。
张澜：不用那么客气，正好我也有事相求哩。
李大钊：哦，什么事？请讲。
张澜：《晨报》是从《晨钟报》改组而来，原先是你创办和主编的。我一直很欣赏你办报的宗旨：“本其自由之精神，奇僻之思想，锐敏之直觉，活泼之生命，以创造环境，征服历史，……为再造青春之中华喊叫。”
李大钊：（苦笑）可惜才出了二十二天就被众议院院长汤化龙视为过激党人所办，逼我改弦更张，我不得不辞职离开。晨钟变成暮鼓，最后还被查封改组了。
张澜：你对办报有什么想法？
李大钊：为了推动新文化运动，为了能使民主和科学在中国广为传播，我们必须大造舆论，唤醒民众。
张澜：我想利用《晨报》改组，增设一个副刊。副刊可以设一个《自由论坛》专栏，宣传新知识、新理论、作为自由探讨，还可以允许论及社会问题。
李大钊：另可开辟一个《译丛》栏目，翻译介绍国外的一些新思潮、新文化。
张澜：守常，我想请你来主持《晨报》副刊。另请瞿秋白担任编务。
李大钊：你不怕有人会说你重用过激派？
张澜：我是以省长的身份，担任该报的常务董事。作为四川省省长我管不了四川的内战，这《晨报》我总还可以管一管。今天请你来，就是正式邀请你这位“新青年”的统帅人物担任《晨报》自由论坛的坛主。
李大钊：恭敬不如从命。
张澜：（高兴地）守常，一言为定了！


时：夜
景：杨森官邸
人：杨森、杨太太、四姨太、七姨太
杨森、四姨太和七姨太坐在沙发上。两个女人都想讨好杨森，但被杨森推开。
杨森：（烦燥地）一边耽着。
两个女人撅着嘴，却不敢作声，老实地挪到一旁坐下。
杨太太端着一碗莲子汤走到杨森面前递给他，然后在杨森身边坐下。
杨太太：离开滇军也好，我看唐继尧、罗佩金也成不了大气候。
四姨太：就是嘛，四川人都恨滇军，早晚会从四川被赶出去。
七姨太：子惠，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杨太太：刘湘知道你离开滇军，今天派人来请你去他的师出任第九混合旅旅长。
杨太太起身将一份委任书递给杨森。
杨森：让我寄人篱下，去他手下混饭吃？
杨太太：我看他挺仗义的，你不妨暂且去过渡一下。
杨森：（叹了一口气）我得想法子在北洋政府找一个后台。
杨太太：直系首领吴佩孚前些日子提出反对内战，我看此公倒还顺民心。
杨森：他斗不过段祺瑞。
四姨太：如今徐世昌当选大总统，段合肥已经跟着冯国璋一起下野了，投靠他还有啥用？
杨森：你懂个屁！段祺瑞表面上辞职，实际上是在幕后操纵，仍然掌握着军政大权，他控制着安福国会，又是参战督办，他手里还掌握着皖系军队。现在的国务总理靳云鹏随时得看段祺瑞的脸色办事，人称段是“太上总统”。
杨太太：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他？
杨森：现在当面见他时机还不到，我得先给他留点印象。
四姨太：那就送一份厚礼。
杨森：（点头）你们说，我该送点什么给段合肥作为晋见礼？
四姨太：送钱，那些军阀个个贪财。
七姨太：（一撇嘴）段祺瑞会稀罕钱？
杨太太：那倒是，他现在那怕想要座金山，也有人会给他堆。
杨森：那你们说送什么好？
杨太太和四姨太苦思冥想，七姨太却嫣然一笑。
杨森：（对七姨太）你笑什么？
七姨太：这有什么好发愁的？
杨森：那你说送什么？
七姨太：送人。
杨森眼睛一亮，他想了想一拍大腿。
杨森：好主意！川妹子又香又辣，段合肥只要一看见那个女人就会想起是我送的。
杨太太：让她再带上一张你的像片交给段祺瑞，可以让段对你加深印象。
四姨太：（酸溜溜地）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
杨森：这就不用你们操心啦。


时：日
景：小书屋
人：张澜、王光祈。
北京南池子，普通的平房内一间书房。屋子低矮狭窄，书架、桌椅、床上到处堆放着书报杂志，显得十分拥挤。
张澜弯着腰趴在桌前专心地在读着一本《辩证唯物史观》。
一个年轻的川藉学生王光祈捧着两只烧饼推门进屋。
王光祈把烧饼放到桌上，张澜伸手抓起一个烧饼大口啃起来。
王光祈给张澜倒了一杯水，又从内衣里掏出一本书。
王光祈：我从北大图书馆又借到一本《资本论概述》。
张澜：是从李守常那里借来的？太好了！这本《辩证唯物史观》我刚好读完了。
张澜抢过书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王光祈：（不无惋惜地）介绍社会主义的书太少了。当局不准出版，只能通过各种地下渠道偷偷搞到几本。
张澜：我已经大饱眼福啦。一到北京就感到各种新思想新思潮风起云涌。我读了陈独秀主编的《新青年》，也很欣赏胡适提倡的白话文文章。俄国十月革命以后，就不时听人说起“社会主义”，就是找不到介绍的书。日文还懂一点，可英文版、德文版的，我就没法看懂，只能干着急了。在你这里我总算读到了几册，真有茅塞顿开之感啊！
王光祈：先生在《晨报》的“自由论坛”上组织发表文章，讨论社会主义，影响很大。
张澜：（淡淡一笑）湖南人梁乔山最近写了一篇关于社会主义的文章，我也准备写一篇。


时：
景：张澜住处
人：张澜、岳升
桌上摊着笔墨纸张和一叠叠书报杂志。
张澜坐在桌前专心地捧着《资本论概述》在阅读，岳升端着装着馒头的小碗和一碟辣酱走进屋里。
岳升：老爷，该吃饭了。
张澜：（头也不抬地）放桌上吧。
岳升把碗放桌上，又拿起一只馒头蘸了辣酱递给张澜。
张澜接过馒头，边吃边继续看书，岳升看着他专心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出屋。
张澜嚼了两口馒头，伸手把它朝桌上的小碟伸去，蘸了点辣酱，头也不回地继续读书。
岳升端了一碗菜汤进屋，他看了一眼张澜，突然吃惊地喊了起来。
岳升：老爷，你在干什么？
张澜：（抬头）怎么啦？
岳升用手指张澜手中的馒头，张澜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愣住了，手中的馒头乌黑一团，原来馒头刚才蘸的竟是砚台里的墨汁，放在一旁的辣酱碟一动未动。张澜的胡子也被墨汁染得一团乌黑。
张澜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澜：（自嘲地）难怪我觉得这个辣酱一点也不辣！


时：
景：《晨报》1919年4月28日
人：（空镜）
醒目的标题：《答梁乔山先生书》署名：某君


时：日
景：街道一角
人：报童、行人、李大钊
一个报童手中挥动着一份《晨报》大声吆喝。
报童：《晨报》！刚出版的《晨报》！请看“社会主义之革命”！
过路行人有的好奇地驻足买报，也有的急步绕道避开。
一个学者模样戴眼镜，方脸平头的先生，走到报童面前停步。
李大钊：小先生，你也赞成“社会主义”？
报童：那当然。买一份？
李大钊：十份。
报童：（喜出望外地）先生，你真“革命”！
李大钊：（哈哈大笑）是嘛？
李大钊打开报纸阅读——
（VO）：“……时下变乱不断，地方不宁，百业凋弊，民众生计的困苦十倍于欧美工人……


时：日
景：段祺瑞官邸/会客厅
人：段祺瑞、章宗祥
（VO）：“……果真能以社会主义而为社会革命，忍受短暂的痛苦，换得长久的平安，虽痛又何妨？……”
“啪”！段祺瑞一巴掌把《晨报》击落在茶几上，震得围棋子四处蹦跳。
段祺瑞：这个张澜，怎么管的《晨报》？
章宗祥：这个“某君”不知是谁？
段祺瑞：立即派人把张澜找来！


时：日
景：张澜住所
人：张澜、张峻、陈毅、岳升
张澜坐在桌前阅读《新青年》，有人敲门，岳升开门，张峻推门进屋。
岳升：少爷回来了。
张峻：爸。
张澜：今天不是星期天，你怎么回家了？
张峻：我向学校斋务处请了假。
张澜：有事吗？
张峻：我给爸爸带来一个客人。
张峻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对屋外的人喊了一声。
张峻：快进来！
一名年轻人走进屋里。
张峻：这是我的同学陈毅。
陈毅：（恭敬地）张省长好。
张澜：请坐。
张峻：陈毅同学，你有什么事尽管跟家父说，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陈毅：蔡元培、吴玉章发起赴法勤工俭学运动。我们四川藉学生有二百多人报名了。
张澜：（高兴地）好哇，出去学习可以打开眼界，学习先进国家的科学技术。
陈毅：问题是川藉学生大部分家境都比较贫困，一时难以筹集交纳所需资金。
张澜：需要交多少钱？
陈毅：赴法资费一部分由华法教育会资助，一部分自筹。根据华法教育会的要求，留法学生每人应交待工费4000法郎。
张澜：（认真想了想）这样吧，四川保路运动发生以后，川汉铁路有一笔股款移交给北京政府交通部负责保管。明天，我就和教育总长胡添商量，请交通部支拨川汉铁路股款的利息。一部分拿来作为华法教育会基金，资助困难学生。一部分借贷给川藉学生作为出国旅费。
陈毅：那就太好了！
张澜：出去以后，要专心研究实学，争取能成为改革社会政治及社会经济的人才，将来，振兴四川乃至中华的重任要靠你们来担负。
陈毅：我一定把省长的教诲告诉每一个参加赴法勤工俭学的同学。
张峻从里屋兴奋地冲出来，手中拿着一份《晨报》。
张峻：爸爸，《晨报》上这篇“答梁乔山先生书”是谁写的？
张澜：怎么样？
张峻：精彩！
张澜哈哈大笑。


时：日
景：张澜家附近
人：邵明叔
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进德胜门内后马场，他走到一个四合院前推门走进去。
中年男子走到正屋门前敲门。


时：日
景：张澜家
人：张澜、张峻、陈毅、邵明叔
张峻开门，邵明叔一进屋直冲着张澜。
邵明叔：（神色紧张地）表方兄，那篇“答梁乔山”的文章是谁写的？
张澜：我正想请明叔兄批评指正。
邵明权：这么说果真是你写的？
张澜：（点头）你有什么高见？
邵明权：唉！你又来放火了，你不要命啦！
张澜：出什么事了？
邵明权：段祺瑞派人到报社，要你立即去见他。
张峻和陈毅一听紧张地望着张澜。
张峻：爸爸！


时：日
景：总理府官邸/会客厅
人：段祺瑞、张澜
张澜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客厅。
一身戎装的段祺瑞迎面站起。
张澜：听说督办召见我。
段祺瑞（指茶几上的围棋）来一盘。
张澜：久闻督办下得一手好棋，张澜不是对手。
段祺瑞：哈哈，过奖。听说表方老弟是真人不露相，偶而显峥嵘。请——
段祺瑞说完自顾坐下，执起黑子，中盘出子。
张澜：看来，只有舍命陪君子，拼一盘了。
张澜从容地坐下，执白子也举棋落子。
段祺瑞似乎听出言外之意，抬头扫了张澜一眼。
段祺瑞：段某就喜欢这“拼”字。不拼杀，何以得天下？
张澜：拼是难免，杀就未必。
段祺瑞：表方老弟还有妇人之仁哇。
段祺瑞继续出子，张澜观棋局。
张澜：（微笑）看来督办是要下决心一统天下了？
段祺瑞：张省长愿助一臂之力么？
张澜：我这个省长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有何力可助？
段祺瑞一把抓过茶几底下的《晨报》。
段祺瑞：这张报纸是你负责的？
张澜：我是常务董事，编务出版由我主持。；
段祺瑞：这篇：“答梁乔山先生书”，你读过没有？
张澜：读过。
段祺瑞：那个作者“某君”，现在哪里？
张澜：督办想怎样？
段祺瑞：抓！
张澜：鄙人就是。
段祺瑞：你就不用再替别人打马虎眼了！
张澜：我说的是实话。
段祺瑞：（一愣）此话当真？
张澜：君无戏言。
段祺瑞拍案而起，指着张澜的鼻子大骂起来——
段祺瑞：身为四川省长，公开宣传赤化，教唆百姓闹什么“社会主义”，想跟自己的政府作对，你居心何在？！
张澜：张澜作为地方官，亲眼目睹连年混战，百姓民不聊生，政府官员营私罔利，民众生计窘苦难熬。此类社会必须改造。
段祺瑞：不打下江山，不用武力统一，哪来的国泰民安？
张澜：这么说督办还是坚持要“拼杀”？
段祺瑞：你不是说了，拼是难免的；我要再加一句：杀也是必不可少的！
张澜：其实，我并不主张走“社会革命”之路，我怕有人会冒袭社会主义的名义肆行掠夺杀戮。
段祺瑞：那你信的是那门子社会主义？
张澜；发展实业，普及教育。我信救国主义，救百姓主义。
段祺瑞：（一拍茶几）只要一统中国，中国就有救了！我段某就是“救国主义”！
张澜哭笑不得地望着段祺瑞。
段祺瑞：为“救国主义”，接着下我们的棋——
张澜：没法再下了。
被段祺瑞拍乱的棋局，早已七零八落，面目全非了。


时：
景：晨报
人：（空镜）
晨报特写：《“五·一”节May Day杂感》文章署名：李守常。
叠印出李大钊的身影（VO）：“……是世界工党第一次大祝典的日子，是世界工人的唯一武器‘直接行动’——告成的日子，是世界工人的神圣经典颁布的日子！”
《共产主义之人间化》、《苏维埃俄罗斯之经济问题》文章署名：瞿秋白。
《阿Q正传》连载小说署名：鲁迅。……


时：日
景：段祺瑞官邸
人：段祺瑞、章宗祥
段祺瑞把手中的《晨报》往地下扔去。
段祺瑞：这个张表方竟敢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章宗祥匆匆进屋。
章宗祥：督办，我已经说服徐世昌大总统，密令参加巴黎和议的代表在和约上签字，同意将德国在山东的权利转让给日本。
段祺瑞：一定要紧密封锁消息。（指地下的《晨报》要是让他们知道，又要天下大乱了。
章宗祥：消息不知道怎么已经走漏，外交部已经接到抗议的信函、电报，还有些团体直接找到巴黎的政府代表……
段祺瑞：调集别动队，严密监视事态发展！


时：日
景：报纸、天安门广场
人：（空镜）
字幕：“1919年5月4日，北京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五·四”爱国学生运动，奏响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序曲。
资料片：五·四运动的历史镜头、照片及各类资料。
叠印出《晨报》的醒目标题：《山东问题之最后五分钟》、《山东问题中之学生界行动》、《为外交问题警告政府》及“国耻纪念”专号：标题：《国耻纪念日之国民大会》


时：日
景：火车包厢内
人：宋兰英、旅客
一张打开的《晨报》，《晨报》上醒目的标题的《学生之牺牲》。
当报纸叠起来时，可以看清读报的是一名面目清秀美丽，穿着一身学生装的少女，她是六年前和么女一起被张澜救下的姑娘宋兰英，现在已经出落成一名美女子。
宋兰英看着报上主编“张澜”的名字，轻轻闭上眼睛。
（回忆）闪现黑白画面：
晏弘府邸
张澜：（一拍桌子）晏弘，你胆大包天，竟敢假冒本宣慰使的名义抢夺民女！来人，把他拿下！
杨森率数名卫兵冲进大厅，突然从后厅窜出十余名手持枪枝的甲丁。双方对恃。
杨森一脚踹开房门，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么女被绑在柱子前，另有一名十四岁，尚未完全发育的少女被反绑在地下。
杨森挥刀砍断绑么女的绳子，他发现倒在墙角地下的另一名少女，他走上前扶起少女（宋兰英）用指挥刀割断绑她的绳子。少女感激地望着他。

张澜行署
宋兰英：大人！
▲ 宋兰英刚要跪下，被张澜制止。
张澜：快起来，现在是民国，废除陋习，不兴跪拜了。
▲ 张澜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银元，走到宋兰英面前递给她。
张澜：买几件替换的衣衫，再去买个书包。
宋兰英：不，不……

车厢内，两行泪水从宋兰英的眼中涌出淌下。
坐在对面的一个旅客奇怪地望着宋兰英，宋兰英从包里取出手绢拭去泪水，把目光移向车窗外。


时：日
景：《晨报》总编室
人：张澜、署员、编辑、两名军警
两名军警冲进办公室，紧接着一名衣冠楚楚的署员推门进入。
张澜起身，默默注视来者。
署员：警察厅四区署员。
署员将手中一张《晨报》摊在桌上，第二版被辟为“国耻纪念”专号。
署员：谁让你们发表这样的专号？
张澜：7日，是日本逼近中国接受“二十一条”对华通牒的四周年的日子，我们发表“国耻专号”是激励人民为了国权而斗争。这有何错？难道你不认为中国人应当争国权吗？
署员：自即日起，贵报的所有新闻稿件均需本人审核之后才能登载。
张澜保持沉默，重新坐下，拿起纸笔开始书写。
署员：（有些紧张地）你写什么？
张澜：发表“本报特别启事”，把政府的决定告诉读者。
署员：好。
署员坐下，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
署员：这是内部决定，不准公布。
张澜：（露出讥讽的微笑）警察查报纸，这难道不是绝好的新闻吗？


时：夜
景：张澜家
人：张澜、宋兰英、岳升
张澜正在桌前伏案工作，袁升进屋。
袁升：老爷，有一位四川来的女学生要见你。
张澜；哦？请她进来。
宋兰英进屋。
张澜：找我有什么事？
宋兰英：省长不记得我了？
张澜未能辨认出，摇了摇头。
宋兰英：省长当川北宣慰使的时候，把我从恶霸晏弘的手下救出来，后来又把我送进了顺庆府中学堂。
张澜：（想起来）你就是那个没有了父母的孤女。
宋兰英点头，她见张澜想起自己，高兴地笑了。
张澜：你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宋兰英：今天刚到，是杨森将军托我找您。
张澜：杨森？听说他离开滇军了。
宋兰英：（点头）他让我通过省长，去找参军督办段祺瑞。
张澜：找他干什么？
宋兰英从包里取出一张像片递给张澜。
宋兰英：把这张像片和礼物一起送给段祺瑞。
张澜接过像片看，是杨森身穿猎装，手执皮鞭，伫立在一匹战马边的近照。
张澜：“执鞭随蹬——唯马首是瞻”？用如此肉麻地方式表态讨好，子惠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张澜把照片交还给宋兰英。
张澜：他还准备给段祺瑞送礼？
宋兰英接过照片，脸色羞惭地低头。
张澜：你怎么啦？
宋兰英：杨将军，他、他要把我一起送给段祺瑞。
张澜：（吃惊地）把你当成“礼物”？
宋兰英抽泣起来。
张澜：（生气地）你怎么能答应干这种不顾廉耻的事？！
宋兰英：杨森将军救过我的命，在我上学的时候，他常来看望我，给过我不少帮助。
张澜：这都是应该做的嘛。
宋兰英：他还对我说……他喜欢我。前几天他来找我，说有难处要我帮忙，我为了报答他……只能答应了。
张澜：（痛心地）他这是利用你，把你——卖了！
宋兰英：他还说他是张省长的学生，先生一向器重他，您肯定会支持他这么做的。他还希望能通过先生把他举荐给段祺瑞。
张澜：岂有此理！简直恬不知耻！！
宋兰英哭得更加伤心了。


时：日
景：北京郊外
人：张澜、李大钊
李大钊和张澜在郊外散步交谈。
李大钊：听说你儿子张峻参加爱国学潮也被抓了？
张澜点了点头。
张澜：爱国有罪，卖国有理，这个社会真是到了非改造不可的地步。
李大钊：这次军警抓了上千名学生，全国各大城市都举行了罢课、罢工、罢市声援北京。政府不敢对学生下毒手。
张澜：（苦笑）我过去的一个学生现在当上了小军阀。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找我，要我帮他引见段祺瑞，愿为北洋政府“执鞭随蹬”。
李大钊：卖国政府有军队、有政权，还有洋人撑腰支持，改造中华的任务任重道远！
张澜：旧恨新仇，我有时真看不到新的希望在哪里？
李大钊：爱国的力量必须组织起来。共同探求救国救民的道路！我们准备在北京成立一个“少年中国学会”。
张澜：学会的宗旨是什么？
李大钊：本科学的精神，为社会的活动，以创造少年中国。集合全国青年，为中国创造新生命，为东亚开辟一个新纪元，总之，为进步的，非保守的，为创造的，非因袭的；在国家中为少年的而非老大的。
张澜：（兴奋地）此乃振兴中华之所在，少年中国之干才将辈出。
李大钊：会长是你们四川学子王光祈。
张澜：学会的成员都有哪些人？
李大钊：全国都有，北京还有北大学生邓中夏，高君宇，湖北有恽代英，湖南有毛泽东。另外：周恩来、郭隆真、邓颖超也在天津发起成立了“觉悟社”。
张澜：（点头）仲甫说过：“埋葬旧中国的，必是青年。”振兴中华的重任，看来只有靠你们来担负了！

9 时：日
景：张澜住所
人：张澜、宋兰英
张澜推门进屋，发现宋兰英坐在客厅中等他。见张澜回家，宋兰英急忙起身。
张澜：坐。
宋兰英：我是来向省长告别的。
张澜：（有些意外地）你已经完成使命了？
宋兰英：（摇头）听了张省长的话，回去想了很久。我不应该做这件事。
张澜：那天晚上，我的态度有些急躁，话也说重了。
宋兰英：不，不！多亏张省长及时制止，我才没有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澜：那你回去怎么向杨森交代？
宋兰英：我……不知道。
张澜：（果断地）既然这样，你就留在北京，不要回四川了。
宋兰英：（感到意外地）留下来？
张澜：北京大学招收女生，你去那里继续上学吧。将来当个记者，多为百姓喊几声。
宋兰英：我——能行吗？
张澜：（肯定地）能行，有志者事竟成。你去北京大学找李守常教授，就说是我推荐的，他一定会帮忙的。（叹了一口气）杨森那里，我会给他去信的。
宋兰英激动地起身，刚想跪下以示感激，被张澜拦住。
张澜：记住，人的膝盖不是用来下跪的。女同胞，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