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先生是近代中国著名的民主革命家、教育家。在近代中国这一特定的社会背景之下,他对人才问题不乏精辟之论。
张澜先生心目中的人才是具有“实际的知识,专门的技能,前进的毅力”和“革命的理论”的人,即“品学兼优”“威德智能”兼备者。此外,鉴于中国近代社会政治腐败,世风颓靡,人心败坏,张澜先生还特别强调人才应具备理想的人格。他在《说仁·说义》中认为:“仁在爱人,不在爱我;义在正我,不在正人。”他毕生以“自爱、自修、自尊、自强,力戒自欺欺人”自勉,他的《七十六岁自勉集语》,更是这一人才观点的充分反映。
张澜先生很早就认识到“变乱之时,尤资干济之士”。1939年2月,在他向国民参政会提交的《抗战建国之后方政治必须选任人才案》中,对人才的地位作用作了充分估计:“古语云,为政在于得人心,盖得人则治,不得人则乱,历史皆然。况在抗战救亡之今日……”认为当时社会之所以“万事渐呈堕废之象”“皆由为政之不得人”。人才关系国家治乱,更是“抗战必胜,建国必成”的关键。
张澜先生吸取了中国古代人才思想中“唯才是举”的精华,在当时历史背景下,特别强调:
1.不分畛域党派
早在本世经初年,张澜先生就已提出了“勿问其新旧,区其省籍”的选人观点。1925年,张澜受聘为成都大学校长。其治校,仿效蔡元培办北大,兼收并蓄,响亮地提出“打开夔门,欢迎中外人士来川讲学”的观点。凡学有专长者,他皆乐于聘用。不数年,海内外学成归国及本省耆宿之任讲席者,至七八十人;前后还聘请外籍教师二十多人。
当时,延聘到成大任教的学者名流中,有信仰三民主义的,也有信仰共产主义的,还有国家主义派的著名人物。对此,张澜的态度是,不管哪党哪派,只要他在学术上确有地位,就一律欢迎。他在成大特设“聘任委员会”,不仅教师,学校的行管人员也要择优聘用。当时的成大“隐然为西南人文之所萃聚”,与张澜先生以这种不分畛域党派的选人观点治校是分不开的。
2.不避贫贱疏远
张澜先生总结封建时代选人唯亲、唯贵,造成“国家多乱”“天下之民咸受其害”的历史教训,在《墨子贵义》中表述了自己选人不避贫贱疏远的观点:“墨子之尚贤,盖不为封建社会富贵贫贱亲疏远近的等差所拘限,而是以平等视人;尤特别注意从事生产,而又历来遭受压迫的工农劳动大众。”
3.反对请托说项
张澜一生先后领导或参加了四川保路运动、反袁护国战争、抗日民主运动和解放初期的政治经济斗争,曾担任川汉铁路公司股东会副会长、南充中学校长、嘉陵道尹、四川省长、成都大学校长、国民参政会参议员和中国民盟主席。新中国成立初期,又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和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其地位声望都很高。唯其如此,不少亲朋故旧及侄辈试图利用这一点求得一官半职。
对此,张澜一概表示爱莫能助。对晚辈后学,他总是耐心地晓之以理:“新政府之作风,最注意者是组织、是学习,决不容许突如其来的请托与说项。故我在此,决不轻易荐人。”总是殷切地希望他们:应该当此社会大变革之机,保持蓬蓬勃勃的气象,建立劳动的观点,向工农看齐,刻苦锻炼,将自己造成完全的新人。“属望于人情的推荐,即是失策”。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刻苦学习,“已完全成为新人”,深感欣慰。
三
在用人方面,张澜先生主张以“才不才衡任用之大公”。
1.合理使用,用得其位
张澜认为人才具有多样性与层次性的特点,因而强调人才使用应合理,用之得其所、得其位。“设官分职,原有专司”,分职不一,对人才规格的要求亦异,抗战时期,张澜为争取集中全国英才奔走呼号,其中就特别强调人才的合理使用。在《抗战建国之后方政治必须选任人才案》中,张澜对从中央到地方“今日政治上所需之人才”作了详细论述并分别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2.广纳忠言,不厌闻过
这是对用人者的要求。张澜先生认为,这一点对“中央大员”“主持一省政治之人”特别重要。1940年底,重庆大学商学院院长、著名人口理论家马寅初因指陈时政弊失、反对蒋介石独裁而被捕。张澜在营救马寅初时,十分尖锐地指出:今日抗战已到最紧要关头,政府应改善政治,“励直言而裨国政”,以达于最后胜利;认为只有“广纳忠言,不厌闻过”,才可以求“措施之咸宜”。他希望“凡有忠直利国之言,政府应虚怀采纳,即有不合,亦应大度涵容,不宜辄加严谴致绝忠谏之路”。
3.集中而用,反对专制独裁
“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是抗战爆发后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共同呼声。有感于此,张澜先生拒绝了蒋介石国民党的拉拢与利诱,坚决反对一党专制、个人独裁,主张实行真正的民主政治,进而提出人才应“集中而用之”的政治主张。1939年,张澜在《抗战建国之后方政治必须选任人才案》中就指出:“方今人才并非缺乏,要在能集中而用之……”随后,他在一届、二届国民参政会的谈话和提案中,也一再讲在人才的选用问题上必须广揽全国人才,拯救国家与民族于危急关头,认为人才应集中而用,“尤以战时如然”;希望国民党“大公无私,不存党派之见”“不得歧视无党、异党之分子”。
4.爱惜人才,尊重人才
为营救马寅初的努力,是张澜爱惜人才的最好说明。其实,不论什么时候,学界、政界的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