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先生不朽
潘大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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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表老 , 不畏强暴 , 不朽 , 众望所归 , 历史渊源 , 李闻惨案 ,


    张澜先生,字表方,耆年硕德,众望所归,晚岁人多以“表老”称之。这是一种亲切而又尊重的称呼,由此可见人们对张澜先生无不表示敬爱。
    我与表老的历史渊源
    1872年表老生于南充,1955年在北京病逝,屈指一算,离开我们已经33年了!他的长者风范和光辉形象,至今我是记忆犹新。想到他一副忠厚庄重的面貌,黑白相间的长须,魁伟奇梧的身躯,宏亮沉着的声音以及一顶小帽,一件长袍,特别是那诚挚感人的言词,亲切动人的神态,既令我受益良深,更使我终生难忘。
    回顾过去,我与表老有近40年的历史渊源。话得从头说起。当1917年表老出任四川省长时,我正在上海南洋中学肄业,是他保荐我由上海径赴北京清华学校参加复考的。记得由林语堂先生主考英文,他认为我成绩良好,可以升级一年,幸未辜负表老的厚望。从我入清华到留学美国,历时十三四年。在这样长的一段时间中,却不曾见过表老一面,直到1930年春归国回到成都,才得第一次拜见表老。这时表老正任国立成都大学校长,该校法学院长吴君毅先生为我引荐,承蒙他们不弃,一致邀我到成大任教,深情厚爱,至为可感。但由于上海法学院系先兄大道(字力山)创办,其院长褚辅成、教务长沈钧儒两先生又邀我任教该院,执意甚坚,因此未克遵应表老之命,令我深引为憾者久之。迨抗战初期,我自沪还川,常先后于慈惠堂、培根火柴厂及黄瑾怀、邓汉祥家中与表老会晤,语多触涉时政。他对我前在上海救国会的一些活动,近在成都各大学的多次讲演及在四川省临时参议会中的鼓吹民主宪政、主张团结抗战一类言论,多表示嘉许。1942年我去昆明执教,并将在那里开展民主进步活动,决定辞去光华大学系主任、教授和四川省临时参议会驻会委员等职务而离开成都,对此他亦极表赞同。后来中国民主同盟成立,表老被推选为主席后,从此更有了同志间的关系和工作方面的联系,见面机会增多,情分日益加深,彼此亲密无间,已是无话不谈了。在此之前,我常称他为先生,这时我嫌先生一词未免泛泛,遂改以表老称之。这样称呼,既含亲切之情,更寓敬爱之意,我觉得比较得体些。
    正气磅礴,不畏强暴
    表老立身行事,无处不显示出“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英雄气概。他一生坚持正义,不畏强权,“横眉冷对千夫指”,令人凛然不敢犯。而在民主革命的大道上,他又能恒以大局为重,团结为主,对不同意见尽量倾听,对同志疾苦十分关心。每临大难,总是敢肩重担,不计个人得失安危。他的大公无私,他的任劳任怨,在当年,无论是同志,是朋友,是一般群众,无不为之倾心向往。
    写到这里,我不禁回想起远在1911年辛亥革命前夕的四川保路运动。这时清廷宣称要将原是民办的川汉铁路收归国有,四川人民群起反对,在成都成立保路同志会,表老被推任副会长,为运动领导人之一。四川总督赵尔丰想将此运动扼杀,故将表老及蒲殿俊、罗纶等人骗至总督衙门加以拘捕。赵令兵弁以大刀架表老之颈,以洋枪抵表老之胸,欲图迫使屈从。表老毫无惧色,当面严词斥责赵尔丰,他说:“既然准许四川人民出钱修路,断不能说路权不属于出了钱的四川人民;既然‘庶政公诸舆论’,断不能说四川人民争取自己的路权为非法。要是出尔反尔,把路权从人民手中夺出去卖给外国,这简直是引狼入室,为害不浅!”赵尔丰理屈词穷,急得拍案大叫:“张澜太横强!”后来保路同志军围攻成都,赵尔丰迫于形势,终将表老等人释放。表老此种临危不惧、志不可夺的反抗精神,足可起到振奋人心、激励斗志的作用,于辛亥革命的贡献当不算小。
    国民党统治时期,蒋介石以最高领袖自命,实行专制独裁,举国上下无敢逆其鳞者。可是当蒋氏集权竟连四川省主席也要亲自兼任的时候,表老竟敢于在蒋介石邀请他和黄炎培、罗隆基、褚辅成、张君劢、李璜、左舜生等人座谈宪政时,当面批评蒋介石兼任川省主席殊不适当,众皆惊顾失色。其后在实行民主、坚持抗战、反对内战等重大问题上,复不断对蒋政权有所指责,并领导民盟拒绝参加一党国大,拒绝与之合作。1947年冬民盟被迫宣布解散发表公告时,表老心情异常沉痛。他对叶笃义同志说:“杀头,我不怕!我考虑的是全体盟员的安危。”他还用他个人的名义发表了如下的声明:
    余迫不得已,忍痛于11月6日通告全体民主同盟盟员,停止政治活动,并宣布民盟总部解散。但我个人对国家之和平民主统一团结之信念,及为此而努力之决心,决不变更。
    在关键时刻,表老心中信念仍然坚定不移。但为了爱惜同志,保存实力,就只好毅然承担一切责任,把个人毁誉完全置之度外。回想到当日民盟的艰难处境,如果没有表老的当机立断,果决行事,恐怕危局将会更难收拾了。
    “曙前一霎黑暗”的李、闻惨案
    1946年7月中旬,民盟中委李公朴、闻一多相继在昆明遇害。惨案发生后,表老在悲痛愤怒中,对云南民盟组织的情况关注尤切,曾两次给我来信,委托我以他的名义代为慰唁李、闻家属,要求地方当局缉惩凶手,并鼓励盟员益加激励,奋斗到底。可惜这两封信我都根本未能见到,直至解放之初,才看见张松涛同志从成都旧日报纸中查知并加复印的表老给我的第二封信。这可以视作历史文献,于我来说,尤富纪念意义,特录原信于次:
 大逵先生:
    前托慰问公朴夫人一缄,度达。见报闻一多先生继之被害,极卑劣丑恶之能事,几使人疑心非人世间事矣!愤慨万端,莫可名言,除告总部向政府严重抗议外,澜并专缄蒋主席切致质问。事至今日,盖已万难忍受,惟昆明治安当局,岂能袖手熟视。望支部同仁切实交涉,务必求得真相,捕获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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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日期:     来源: 原载《群言》1988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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