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家乐》诗看张澜前期政治思想(一)
刘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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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前期思想 , 大同世界 , 政治思想 ,

一、引言

张澜的《田家乐》诗,写于一九一一年九月,在因为爱国,在诗中也看不出爱国的词句。当时的爱国思想和行动是反帝反清,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前夕,是狱中之作。而诗中看不出坐狱的情绪,其坐狱也,谓之革命,诗中也看不出革命二字。如果说:存在决定意识,诗是表现意识的艺术。那么,张澜先生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究竟如何,在生死关头,诗中应有所表现,从此出发,我认为研究《田家乐》有非常的价值。张澜的一生,在教育界前后四十余年,创办过小学、中学、职业中学、女校、成都大学,与他很接近的人,多言他善诗,然而存者不多,仅一百余首,盖国难之日,几经迁移,散失不少,《田家乐》诗是他遗诗中最早的一首,关系到他的一生起始思想的表白,也关系到对他一生的评价。作为新中国的一位历史人物,不可不加以研究之。


二、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就狱中诗而论,中华自古多豪杰之士,他们之坐狱也。料定自己必死,有的慷慨而歌“杀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谭嗣同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有的产生悲观,怨世事之沧桑,叹人生之须臾。而张澜先生这一首《田家乐》,既无慷慨豪歌之词,也无悲观失望之语,雍容闲雅,一如平昔。《田家乐》诗有三十句,逐句嵌一鸟名,借鸟性以辨识是非。若不说明它是刀锯丝中之作,读者必认为是明窗静几上的构思,其超妙如此,使人惊奇。宋苏东坡有言:“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是大智大勇也。”当年保路同志会诸领导,是被清朝鹰犬四川总督赵尔丰诱捕入狱的,独在张澜与罗纶的颈上架刀、胸膛抵枪,赵认为他们二人是罪魁祸首,大有立斩之势。然而张澜从容而问:“这是干什么?”赵尔丰回答:“你们借保路之名,行叛逆之实,罪当容诛。”张澜以蔑视口气说:“身为大帅,有斩杀之权,何必施诈骗之术。”既而入狱。张澜的生死观:胸有成竹,“盖志士仁人,能实现事理之是非,以当死而求生,虽偷息百岁,内咎神明;当死而即死,虽致命一朝,长留正气。”(见张澜之“说仁”)。所以张澜面对生死关头,没有困惑,没有彷徨,他的大智大勇,临死无畏,临死无怨,表现了他的浩然正气,能忍的功夫可谓“德配天地”。然而有的人不知他的情操,多有所误解。更有那些猛撞的人,喜爱叱咤风云、一语惊人,不识宁静致远,润物细无声之可贵,研究《田家乐》,对于人生来说当别有一番风味也。


三、爱国主义

从爱国而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中国知识分子的爱国思想是忧患而来的,这是中华民族的民族性。自鸦片战争签订南京条约丧权辱国,七十年中,由于清王朝的腐败,不能抵御帝国主义的侵略,国家文明被破坏,人民财产被抢夺,还要割地、赔款,赔款之巨超过了国库收入的十六倍,都嫁祸到人民身上。这样使国不像国,民不聊生,为志士仁人所不能容忍。尤其是辛亥前几年,帝国主义各国企图瓜分中国,利益均霑,争相在中国修建铁路,妄图控制中国的交通运输,以利于军事侵略和经济侵略。中国的知识分子洞察其奸,绝不能让山河破碎,人民沦为亡国奴。为了维护国家主权和人民的利益,立志自力更生,自筹资金,自筑铁路,不招外股。两年之间,四川人民缩食节衣,集资一千六百万两,其中有田赋附加,也有殷富户的认购和小商贩的集股,当时全川人民同心协力以反对洋人侵略,以爱国而修建川汉铁路为光荣,不料清廷向英、美、法、德四国银行借款,以允许四国建筑粤汉、川汉铁路为交换条件。如此丧失国家主权和夺民之利,激起四川人民的义愤。时蒲殿俊与罗纶正任四川省咨议局正副局长,取得了议政之权。他们素不满清廷的腐败,不失时机组织保路同志会,邀请颜楷与张澜担任铁路股东大会正副会长,二而一地进行合法斗争,并肩作战。他们出自一片纯洁的爱国爱民、救国救民之心,这是应当肯定的。马克思主义认为“衡量某一历史人物的爱国主义精神是否值得肯定,最根本的是他的思想言行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是否有进步性、正义性,而不是其它。”战国时期著名的爱国诗人屈原,他著《离骚》揭示民族精神,歌颂“内美、修能”,发扬楚国人民自强不息的爱国主义精神。我们应当肯定他是时代的爱国主义者,但当他不能如愿以偿的时候,悲叹天下独浊而他独清,他为追求大同世界为目的,他的理想是真善美的理想,当理想不能实现的时候,内心十分痛苦,产生了遁世归隐田园。张澜先生之爱国主义精神,没有彷徨,既不厌世,也不避世,而是勇往向前,毅然领导保路运动,置生死而不顾。这种爱国主义是革命的爱国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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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日期: 1990年代    来源: 张澜思想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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